因為沒有擁有過什麼真心。
所以此時此刻,好像格外在意她的真心。
辛夷莫名回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場景,少年一身異族打扮,冷漠著漆眸打量她。
可現在,他把他的脆弱袒露給她看。
辛夷很想點頭,告訴他我會愛你,永遠不拋棄你。畢竟這種謊話對於她來說,可以算得上是信手拈來。
但不知道是否因為他望過來的眼神太過認真,還是記憶碎片讓她對謝漱有了憐憫,那句話竟然很難說出口似的。
於是她沉默片刻,「如果我說不喜歡你,你就會放棄我嗎?」
「如果我只是利用你,把你當做報復蕭成策的工具,甚至覺得你是個怪物很噁心……你就會和我橋歸橋路歸路,徹底劃清界限嗎?」
她每說一句,他的臉色就慘白一分。
直到她走上前兩步,嘆息著將少年抱住,臉頰枕在他肩側,「謝漱,我沒有那麼想過,你不要患得患失的好嗎?」
他很缺乏安全感,或許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嚴重。
「喜歡你才會容忍你的親近,你昨天那麼綁我,我都沒跟你生氣,這不是喜歡是什麼?」
*
這個夜晚過得並不安生,雁水苑裡燈火通明,將軍府上上下下都籠罩在恐怖的陰霾里。
尤其是蕭成策,簡直快要瘋了。
辛夷怕蕭成策會派人過來詢問查看,所以沒在謝漱院中留宿。
等到第二天夜裡,才過去陪他。
晚上謝漱又變回了蛇尾形態,往常他都會纏著辛夷,今天卻跑到屋子裡的角落自己睡。
辛夷等了半天不見對方動靜,心中隱約明白過來,於是赤著腳下床去找他。
燈燭下,少年的眉眼格外俊秀。
瞧得她一顆心砰砰跳,半晌咬著唇瓣,終是勇敢地踏出了那步,「阿漱,我怕疼。」
「如果最後實在做不成,你必須在我喊停的時候停下來。」
第39章 任何要求
辛夷覺得他聽懂了,因為謝漱的呼吸變得更急促了幾分。
簾影幢幢,少年的煙紫色衣袍已經被汗水浸濕,烏髮紅唇,眸如點漆,甚至給人一種秀氣無害的錯覺。
欺騙性很強。
像是世家大族裡被教養很好的小公子,家規森嚴,恪守禮義廉恥;或者是不諳世事的鄰家弟弟,純粹美好。
但毒蛇就是毒蛇,偽裝得再好也不可能是善類。
尤其那雙淺金色的豎瞳死死盯住她,忍耐的克制下,藏匿著狩獵本能。
不過辛夷還是摸了上去,無意間碰到他纏在發尾的紅繩銀鈴,發覺指尖竟然是潮濕的。
因為就連綢帶上,都沾滿了少年忍耐間滲出的汗水。
他好能忍。
撐到現在也沒粗蠻地撲過來,是怕她會嫌棄他嗎?
「你流了很多汗。」她開口道。
接著素手從眉骨游弋,緩緩撫到他的唇瓣,語調聽起來有點心疼,「嘴唇都咬破了。」
說不緊張是假的,畢竟之前再怎麼縱容他蠻來胡鬧,也算是和正常人做那種事,不至於過分羞恥,起碼身體和心理上是可以接受的。
但現在……
不過辛夷也知道,哪怕心臟快要從胸腔中跳出來,今天她也不能再打退堂鼓。
她必須讓謝漱相信,自己不討厭任何形態的他。
於是吐氣如蘭的依偎過去,輕笑著,在他唇瓣的傷口處吻了一下。
感受到他發顫的呼吸,又吻了兩下,語調也柔媚到骨子裡,「你們蛇類是怎麼交尾的,教給我好嗎?」
謝漱終於忍無可忍,將她猛然壓倒在身後涼簟上。
兩人靠得很近,呼吸交纏間可以聽到彼此的劇烈不止的心跳,辛夷還能聞到他身上的莫名香氣。
是類似於青桔皮的味道,泛著甜香。
她很喜歡這個味道,之前每次被迫咬著他肩頭的時候,都會忍不住嗅聞。
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只有在他沉浸情動的時候,這個味道才會尤其濃郁。
辛夷甚至想過,這是不是蛇類用來迷惑雌性的某種特殊氣味,好讓對方沉溺其中,只能乖乖忍受。
燭火噼剝,簾帳上的織穗垂落到地面。
謝漱眉心和脖頸處的汗越滲越多,殷紅薄唇間也溢出類似於悶哼的喘息。
就在辛夷以為他要親吻自己的時候,身上忽然一輕,謝漱離開了她。
這個發現讓她忍不住疑惑:什麼意思,他打算今晚自己熬過發情期?
然而抱怨的話還沒說出口,腳踝就被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