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她明明並沒有打算難過的,但心底還是泛起輕微痛意。很悶,胸口像堵了一堆濕棉花。
「過來。」
少年咬著牙朝她道,看上去異常脆弱,那雙漂亮的眼睛還是血絲殷紅的,「自己過來,剛才的事我不跟你計較。」
她默然片刻,終究還是搖了搖頭,抱著玉荒的手絲毫沒有放開,「是殿下先言而無信。」
這無異於當眾狠狠給了他一巴掌,還是清脆的一巴掌,將他最後的一點驕傲也折碎。她不會選他,就跟他們的關係一樣,提起來只是錯誤。
旁邊的侍女們屏住呼吸、恨不得裝作耳聾眼瞎,省得自己再聽到些不該聽的,看到些不該看的。
好在後續沒有再發生什麼事。
是濟慈站出來,讓侍女先扶著融光回去,玉荒則交由辛夷照顧。至於後續的事,等到他們兩個養好傷再說。
*
兩三日過去,摩羅族中一處偏遠的殿閣。
辛夷將湯藥端給玉荒之後,就自己出來找了個僻靜之處發呆。
水榭之上飛過一雙白鷺,看得她有些心煩意亂。
系統見她如此,也忍不住發問,「怎麼了宿主,這不是你計劃看到的場面麼?雖然反派很委屈很生氣,但他對宿主的好感度其實並沒有往下掉,這算是個好消息。」
辛夷沒什麼表情的附和,「對啊,確實是個好消息。」
「那你怎麼還不開心?」系統好奇問。
攻略不都是這樣嘛,打個巴掌給個甜棗,再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如此循環往復直到反派死心塌地。反正她一直是個沒心肝的,總不至於在為傷害融光而感到愧疚吧?
它猜對了,辛夷確實在愧疚。
她這幾天陪在玉荒身邊,總是會時不時的出神想到融光,想到他那天的眼淚,然後就心底一團亂麻,滋生出某種難以言說的酸楚情緒。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有點想他。
自從那日從佛水窟邊離開之後,融光就好像對她心灰意冷再也沒來找過她,似乎要徹底放手,再也不跟她扯上關係。
如果不是好感度沒有下降,辛夷真會產生自我懷疑。
於此同時,另一邊的殿閣也有人在說話。
坐在榻上的穠麗少年是融光,負手站在窗欞前的則是濟慈。
片刻前,濟慈剛讓醫修替他診治過。
所幸身體沒什麼大礙,那日也只是怒極攻心才會吐血,但濟慈還是忍不住叮囑,「你的涅槃劫期應該就在這兩日了,仔細顧慮身子,不要再莽撞行事,就算有什麼想做的也等到渡劫結束之後。」
鳳凰一族的渡劫並非小事,而且鳳凰蛋就難以孕育,再加上靈脈枯竭,這千百年間更是有數不清的鳳凰因為涅槃失敗而隕落。
不說旁人,融光的母親就算是其中一個。
他話落,少年卻抿著唇沒什麼反應。
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濟慈只好嘆息著換了個話頭,「你還在想玉荒的道侶?她既然無意於殿下,何不摒棄了看看旁人?」
果然,這邊話音剛落,那邊少年就有了反應。
但臉上的神色卻說不出多麼好看,而是俊臉蒼白,漂亮的漆眸中顯出幾分鬱氣。
——他確實在想辛夷。
不止是白天會想到,就連晚上夢裡也會想,那些糾纏了他許多年的夢魘越來越真實,越來越清晰。就像曾經發生過那樣,在他的身體裡一點點甦醒。
他甚至夢到了玉荒。
青年微微笑著,神色平靜地挑釁他,「我們有兩百多年的夫妻情分,殿下有什麼?就算被迫與你雙修又如何,狐族本就不甚在意貞潔。」
「你敢殺我麼?你敢當著她的面對我動手麼?」
他當然不敢。
就像他自以為得了點兒辛夷的喜歡,就能和她的夫君相提並論,實際上是魚目與珍珠的區別。因為她最在意的那個,永遠是玉荒。
但那又有什麼關係?
他想要的,總會千方百計的得到。
晚風拂過,天邊泛起雲霞。
大半個時辰過去,水榭里的魚已經被辛夷餵得肚皮滾圓,她剛想拍拍手心碎屑從椅子上站起來,就有侍女特意過來殿閣中尋她。
「尊者在雁華亭中等姑娘,說是有要事相商,姑娘莫要耽擱,這就隨我過去罷。」=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