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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語文老師的頭號關注對象,作文課上對她三令五申,一定看清楚作答要求,不要任意發揮。

那篇作文她沒有及格,拿回家給王麗華簽字的時候,王麗華正給別人做新娘服,拿多餘的布料往易純身上比劃了一下,

說可以裁出來一條紅裙子。

月亮升到半窗高,易純攤開作文本,失望地告訴王麗華今天的作文寫得很糟糕。

王麗華沒有看,用剪刀利索剪開布料,讓易純念給她聽。

易純便趴在八角桌上,映著桌子上一盞檯燈,開始念:「想必大家都有爸爸......」

念到一半,王麗華剛好縫好裙子的腰,讓她過去試試。

易純把作文本扔到一邊,沒有爸爸好像也無所謂。

她第一次見到易鑫河,在院子裡的無花果下,王麗華拉她起來,說這是爸爸。

她快速喊完,只為好交差,實則她沒有什麼印象。

王麗華讓她喊到王琴時,她猶豫了,怎麼也不願意開口,弄得三個大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最後她開口喊媽媽,還是因為聽到王琴跟王麗華商量將她帶走之後,她想來想去,只能想到一種原因,王琴帶她走是為了培養感情。

因此,為了待在王麗華身邊,她別彆扭扭地開口喊王琴媽媽。

她喊過之後下意識去看王麗華,王麗華臉上露出欣慰卻難過的神情,表情複雜,她並不能一下子理解,但因此明白,這算得上是討王麗華歡心的方式。

在阿彩去世後不久,易純跟王麗華打電話,想起這件事,問她王琴當初回來是不是為了帶自己走,只是她並沒有同意。

王麗華連忙否認,我從來沒有這樣說過。

易純並非不相信王麗華口中的話,只是王琴再三表示自己很早就想帶她離開,但是王麗華一直以易純年齡還小為由不放人。

在三個人之間,王琴向來認為易純怨恨自己,只因為沒有照顧過她,而王麗華認為易純是在抱怨自己沒有提供良好的生長環境。

她們都認為易純心中有怨念。

易純不解釋,知道解釋也不可能擰轉她們的想法。

在王琴詢問易純想不想跟著她走後不久,她跟易純說這次打定主意要跟易鑫河分開,等她讀完高中就離開這裡。

那段時間,易純大多時候會待在蔣域的公寓裡。王琴知道她的去向以後,起初因為蔣域失去母親而選擇沉默,以免刺激到他的情緒,後來忍不住勒令易純不要往那邊跑,男孩女孩單獨待在一起,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她脾氣上來,質問易純的語氣都顯得堅硬,因此易純思維得以發散,想到砸不開的核桃。

她以一個母親的身份讓女兒不要往男孩家裡跑,臉色不好地跟她講女孩要怎麼自愛,要怎麼保護自己。

易純不解地看她:「可是我們沒有在談戀愛。」

王琴顯然不相信她的話,問她周末不回家學習,在男孩家裡待著像什麼樣子。

易純不覺得有什麼,王琴繃緊表情,告訴她要潔身自好。

可是你不是沒結婚就生下我了嗎?

十八歲的時候生下我,像我這樣大的時候,你也在跟易鑫河談戀愛。

那我和蔣域談戀愛有什麼關係?

易純是這樣說的,就算她沒有跟蔣域談戀愛,她也在表達自己的不理解,單獨跟蔣域待在一處,除了戀愛就沒的事情可以談嗎?

當時並不流行「性緣腦」這個概念,王麗華也很少教她有關男女性別概念的東西。

王琴這種觀念為什麼會存在,易純大抵可以猜到。男女有別刻在骨子裡的教育,提醒人,男女除了戀愛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

不過易純當時並沒有想通王琴為什麼要那樣質問自己,總之那次她們不歡而散。

王琴跟同事調換班次,給易純定好門禁時間,周末也以學習任務重為由,要求易純待在家裡複習功課。

易純偶爾望著茂盛的綠意發呆,偶爾會在扔垃圾的時候看到在樓下等王琴的易鑫河。

他們糾纏不休,依舊爭吵。易純趴在陽台上,耳機堵不住他們的聲音,雨聲、音樂聲和他們的爭論聲一股腦擠進她的耳朵中。

她有時會碰到隔壁的蔣思明,他自從知道阿彩過世以後,一直想要蔣域搬回來,並請求易純當說客,明白易純與蔣域的關係不一般。

通過他曖昧的眼神還有溫和的微笑,易純裝作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在他們這些人的眼裡,易純和蔣域之間的關係並不單純。

她在某次下雨的周六,得到允許出去買試卷的時候拐到木棉站,並將此事告訴蔣域。

蔣域做完最後一套衝刺卷,看著她的眼睛說,他現在可以重新詢問易純關於他們關係的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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