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銀子的對象說:「那是他們的問題,不是我們的問題。」
聽到這話,銀銀子安心了許多,他興致勃勃地計劃著,待會兒去到咖啡館,他們就找一個角落裡的位置,好好研究一下咖啡之間的味道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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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達市的偉大綠化帶主要遍布在郊區,放眼望去像一個精心培育的大花園,市區受房屋建築和街道的影響雖然遜色不少,但依然有著不少的綠色規劃。
擺在奧祖心中首位的是兩件事,一件是儘快找到盧安緹與之匯合,另一件事簽收快遞。然而令他感到惱火的是,他們仍被那群學生四處追殺,準確來說,有好幾撥學生對他們窮追猛打,穿著不同學校的校服,一個比一個英勇無畏。
奧祖終於弄明白了這件事,如果這就是所謂的足球比賽的話,那他們的人頭無疑就是備受爭奪的那顆球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奧祖逮住其中一個學生,帶到附近的隱蔽角落裡教育了一通,以此樹立典型,他語氣嚴厲地警告對方:「回去告訴你的同伴們,年齡賦予你們的特權到此為止,若你們還把這當做遊戲,接下來就不是玩鬧這麼簡單了,看看時間,現在已經下午四點多了,再不準時回家吃飯,今晚你還得挨你媽一頓揍。」
「那你們趕緊去死好了。」學生張口罵道,雖然挨了一頓揍,但他絲毫不懼奧祖的恐嚇,他幹的是光榮的事,會得到學校的表揚,如果他沒能按時回家吃飯,那肯定是由叛黨承擔責任,老老實實去死就沒這麼多事了。
穆寶站在奧祖身後,他覺得奧祖太仁慈了,年齡只是一個生命體身上的標籤而已,作用在於使人迅速識別出該生命體的強弱與等級,但這個標籤並沒有多麼了不起。學生對抗學生,工人對抗工人,士兵對抗士兵,這樣崇高的戰場是理想主義者的美夢,但絕不會存在於任何一個普世文明當中。好比他們面前這位學生所受的皮肉之傷,之後或許會被拿出去四處炫耀,甚至當做光榮的勳章,如果沒有流血的傷亡,對方身體裡的喪鐘就永遠不會敲響。
穆寶說:「大哥,別跟他講道理,把他的屍體扔出去示眾。」
「再給他一個傳話的機會,怎麼樣?」回完穆寶的話,奧祖轉頭看著小孩,太柔弱的生命了,穆寶所提的那個方案,對他而言,是何等簡單熟練度的業務,他忍不住笑起來,「看到了吧,我身後站的都是大惡人,他們動起手來可比我狠多了,現在最溫柔的我和你交談,你不要不識好歹。」
學生說:「行,算我倒霉,你們一起上吧。」
奧祖問:「學校老師沒教過你要珍愛生命?」
穆寶沒開玩笑:「大哥,你要是不忍心動手的話,那就讓我來。」
「來啊!」學生伸長了脖子,擺出一副捨生取義的樣子,他扯著嗓子大喊了一堆正義凜然的話,就算他死了,那他也是為正義而獻身。
奧祖攔住穆寶:「這不是給機會的態度,我們給機會,我們就是弱勢方,先別這麼激動嘛。」
穆寶問奧祖:「你敢說他沒抱有一絲僥倖心理?」
奧祖說:「什麼僥倖心理?」
穆寶說:「他心裡想的是,你和他說了這麼大堆話,不會真正傷害他。」
一旁的西方元沉默地看著穆寶和奧祖各持己見,換做是以前,或者是兩個月以前,面對這種情景,他一定會站出來,對穆寶進行道德批判,再不濟也會勸說穆寶別對小孩子這麼凶,更不要濫用暴力。現在他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他清楚地意識到一件損己利人的事——開口就默認自己是叛黨,將正義之劍指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