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滿的少年意氣。
在看見昭令聞的那一瞬間,裴溥原就迎了上來,牽住了昭令聞的手。
很是神秘地說道:「昭昭,我今天帶你去個好地方。」
昭令聞很是好奇地問道:「我們是要去哪裡?」
回應昭令聞的並不是簡單的地名,而是一條寬厚的綢帶,裴溥原用綢帶將昭令聞的眼睛遮住,又小心翼翼地在她的後腦勺處繫上了蝴蝶結。
「這是秘密,等我們到了就知道了。」
昭令聞驟然眼前一片黑暗,幾乎沒有的光線感知,只能透過絲帶邊緣而看到一些模糊影像,但是也辨別不出來是什麼。
接著昭令聞就被攔腰抱起,裴溥原將她輕柔地放在本就鋪滿軟墊的馬車上後,將昭令聞攬入懷中,將她的發尾放在掌心把玩。
昭令聞用胳膊輕輕地撞了一下裴溥原,略帶嬌嗔地試探道:「子曠,我們到底要去哪裡呀?」
「都已經上馬車了,還不告訴我嗎?」
裴溥原親了親昭令聞略有些下撇的嘴巴,然後說道:「驚喜告訴你不就沒有意思了。」
見裴溥原鐵了心要保密,昭令聞也就不做掙扎,不再發出疑問了,安穩地倚靠在他的懷中。
其實昭令聞最討厭的事情就是不確定,她喜歡既定的事實與規律的事件。
小時候,她就在為下雨的不確定而擔憂,不下雨,就沒有水喝。那時候的她多希望,老天爺可以將下雨的時間確定下來,不管是每隔一天,還是每隔兩天,亦或是三天,都沒有什麼問題;後來長大些,昭令聞最討厭的就是趙光裕爆發性的脾氣,找不到一點規律,明明上一秒還在樂呵呵地同趙光宜笑鬧,下一秒拳頭就有可能砸到昭令聞的身上。那時候昭令聞就在想,趙光裕如果能規律一點,也是比之前的隨心所欲要好很多的。
終於,馬車停了下來。
裴溥原攙扶著昭令聞下了馬車,然後似乎是踏入了一個房間內。
「好了,可以睜開眼睛看了!」裴溥原解開了絲帶,「你的眼睛慢慢睜開,剛才一直在黑暗中,你睜開很快的話,眼睛會被亮光刺痛。」
他伸出手,隔著一點距離遮擋在昭令聞的眼前。
在絲帶摘下的那一刻,世界上所有的光亮似乎都湧現到昭令聞的眼前,她眨巴了下眼睛,然後定睛一看。她身處在一個很大的商鋪內,店內的基礎設施都已經完備,貨架也都整整齊齊地排列著。
這個商鋪雕樑畫棟,看起來富麗堂皇,很是華麗的樣子。
昭令聞很是不解地瞧著裴溥原,只見他撓撓腦袋,從懷裡掏出了個小盒子,然後又似乎有些害羞。
當裴溥原走到昭令聞的面前的時候,他的耳朵已經徹底紅透了。
「昭昭,你之前和我說,你想開一間店鋪,但是暫時還沒有想到要做什麼。正巧碰到這個商鋪在出售,我就把它買了下來,送給你,作為禮物。」
昭令聞睜大了眼睛,又快速地掃視了一遍這個店面,然後剛想開口,又被裴溥原打斷了。
「或許你就要說這個店鋪太大了,太貴重了之類的話,但是這是我的心意。」
裴溥原又往前走了一步,把盒子放在昭令聞的手中說道:「這是地契,你收好。」
這時的他面頰也沾染上了粉色,整個人都似乎要燒起來了,又繼續說道:「昭昭…我有件事一直沒有和你說,其實我很早之前就見過你了。」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大概是三年前的四月廿日,我記得那天的天氣晴朗,空氣都散發著花的香氣。街上也有很多人,吵吵鬧鬧,孩子們的歡聲笑語鬧個不停。」
「然後我就看見了你,當時你穿著很素淨的白色的衣裳,看起來並沒有打扮。但是你整個人卻好像在發光,特別特別漂亮。」
「然後我就注意到了你的神情,很哀傷,似乎這世間你已經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
「我當時就在想,怎麼會有人,這麼這麼的傷心呢?」
「我不敢打擾你,只敢遠遠地看著你。」
「後來的每一年的四月廿日,我都會去同一個地方等你,只為了遠遠地看你一眼。」
四月廿日,是昭令聞母親阿香的祭日。阿香難產死後,被隨意地扔在了城外的亂葬崗,沒有棺木,沒有靈位牌,就更不用說她肯定是不會被放入趙家的靈堂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