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趙通正的目光落在了好不容易掙扎著站起來的趙光裕身上,怒火中燒的他沒有絲毫猶豫,猛地跨前一步,狠狠地甩了趙光裕一巴掌。
那一巴掌力道之大,讓趙光裕整個人踉蹌了幾步,差點又摔倒在地,臉上瞬間浮現出了一片紅腫。
「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還不趕緊給大人道歉!」趙通正的聲音里夾雜著憤怒與威脅,他深知眼前的李琚絕非他能得罪得起的人物,因此急於通過讓趙光裕道歉來平息對方的怒火。
這時,錢文音和趙光宜也聞聲趕來,兩人臉上都帶著幾分焦急與不安。
錢文音一眼就看到了趙光裕臉上的巴掌印,連忙快步上前,輕輕撫摸著趙光裕的臉頰,眼中滿是心疼:「老爺,你下手怎麼這麼重啊,再怎麼樣,光裕他也是你的兒子啊。」
趙通正對待自己的寶貝兒子,不僅僅是寵溺有加,更是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嚴厲與責罰。
從小到大,趙通正對趙光裕的教育始終秉持著一種近乎溺愛的態度。
趙通正狠狠地瞪了為兒子說話的錢文音一眼,那眼神中充滿了警告與威脅。
錢文音感受到這股強烈的壓迫感,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嘴唇微微顫抖,卻再也不敢發出半句聲響。
趙通正轉而看向自己的兒子趙光裕,他依舊是一副倔強的模樣,仿佛完全不懂得眼前的局勢有多麼嚴峻。
趙通正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強烈的怒火,他覺得自己這個兒子真是太差勁了,簡直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李琚哪裡是他們父子能夠得罪得起的人。
趙通正不得不收起自己的怒氣,換上了一副賠笑的嘴臉。他微微弓著身子,用討好的語氣說語:「實在抱歉,李大人,犬子實在太不懂事了,還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人一般見識。我在這裡給您道歉了,請您務必原諒我們的冒犯。」
然而,李琚卻仿佛完全沒有聽到趙通正的話一般,依舊保持著那副高傲的姿態,連正眼都沒有瞧他一眼。
趙通正見狀,心中更加無奈和焦急。他深知,如果今天不能平息李琚的怒火,那麼自己和兒子恐怕都難以善終。
於是,他只得硬著頭皮,再次轉向趙光裕,嚴厲地命令道:「光裕,你還不快過來給李大人道歉!」
趙光裕雖然心中不甘,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上前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低聲說道:「李大人,是我錯了,請您原諒我吧。」
李琚輕輕冷哼一聲,他微微揚起下巴,直視著前方,語氣冰冷地說道:「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
趙光裕迅速地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昭令聞,眼中既有氣憤,又有深深的瞧不起。
然而,在父親嚴厲的目光和李琚那不容置喙的態度下,他不得不勉強擠出一句道歉:「對不起。」
但這句道歉顯然缺乏誠意,聲音微弱且含糊不清,仿佛是在應付差事一般。
李琚顯然並不滿意他這樣的道歉。眉頭微微一皺,他的聲音再次響起,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千鈞的重量:「態度不對。」
趙光裕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惹到了大麻煩。在父親那幾乎能殺人的目光下,他不得不再次低下頭,認真地道歉:「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那樣說你,請你原諒我。」
聲音中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仿佛每一個字都是從他牙縫中艱難擠出來的。
昭令聞冷冷地注視著趙光裕,她看著被權勢壓倒,不得不向自己低頭道歉的男人,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諷刺感。
這麼多年來,趙光裕給予她的傷害與侮辱,豈是這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就能輕易抵消的?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點了點頭,那動作雖細微卻明確,算是勉強接受了趙光裕那並不情願、甚至有些敷衍的道歉。
趙通正見狀,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他連忙趁熱打鐵,向李琚說道:「大人,你看道歉也道了,令聞也接受了,是不是……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與討好,顯然是在尋求李琚的認可與寬恕。
畢竟,李琚的態度才能決定著一切。
李琚的眼光只看向昭令聞,微微頷首,這事算是這麼過去了,李琚轉身離開前說了句:「蘇詩泱讓我轉告你,明日再見。」
起身就離開了,留下了神采各異的眾人。
趙光裕狠狠地盯著昭令聞,本來,他今晚是打算回府後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的,讓她明白誰才是這個家的主人。
有了李琚最後那一句話,他所有的怒火與計劃都只能硬生生地咽回肚子裡。
而趙通正則是第一次真正地、認真地看了看昭令聞。以前,在他的眼中,昭令聞不過是一個出身低微、無足輕重的女子,根本不值得他花費時間去關注。
今晚的事情卻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她。
上一次是翰林院掌院之女蘇詩泱,與她交好;這次是國公府的嫡子李琚,出面為她撐腰。
不論是哪一個,都是身份顯赫、地位尊崇的人物,而這個自己從小就不曾真正留意過的昭令聞,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能夠引得這些權貴紛紛與她產生了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