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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蘭儀淚如零雨,揀了面前盤子裡玉秀愛吃的菜塞在她口裡,哄著她道:「玉秀,不要怕,以後遇到什麼事都不要怕。或許阿父阿母要和你分別一段時候,不過,我們會一直藏在你周圍,偷偷地看你,看你乖不乖,勇敢不勇敢……」她泣不成聲,而聽聞父母要離開自己的小玉秀,嚼得正歡的小嘴一下子張大了,撇著嘴角哭了起來,嘴裡嚼了一半的食物紛紛漱漱而落。

謝蘭儀無法再顧得上平素對女兒嫻靜淑儀的要求,邊揩著眼淚,邊為小傢伙整理領子和胸口上掉落的殘渣和涎水。玉秀口齒不清地往母親懷裡撲:「阿母阿母!我以後不犯錯誤了!阿母不要離開我!」

劉義康哪裡又耐得住!掩著面不忍再看。

門外面傳旨兼送藥來的中書舍人不耐煩地說:「好了,再哭,也是要上路的!乾乾淨淨地豈不好?」

謝蘭儀閉了閉眼睛,該來的躲不掉,不如乾脆直面罷!好在與劉義康一起,了無遺憾。她對門外說:「好,請把我們的藥送進來。」

中書舍人道:「對不住,只有庶人劉義康一個人的藥。其他人,六歲以上子孫、所有姬妾,全部與范曄一家一起解送市口處斬,不勞用藥。」

玉秀不足六歲,劉義康的兩個庶子也不足六歲,謝蘭儀覺得心裡略定,雖然顧不得他們幾個孩子以後的生活,但留著條命,對孩子總是恩惠。但她旋即想起什麼,神色一凜,問:「那我呢?」

顯戮也罷,賜死也罷,是一刀斷頭,是三尺白綾,還是一杯毒酒,都只是痛苦一陣的事而已。可來人的話卻讓謝蘭儀驚心:「陛下只交代,正室送京待勘。」

劉義康也是色變:「他還要『勘』什麼?」

外面那個聲音麻木不仁,連丁點兒的起伏變化都聽不出來:「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謝蘭儀氣得渾身發抖,顧不得她一向的端莊儀態,猛地衝到門邊,一把扯開帘子,直對著中書舍人的臉,一字一頓說:「我在這兒,陪庶人劉義康,一起死!」

來人端詳著面前絕色女子顫抖的嘴唇,失色的雙頰,嘿然道:「陛下聖諭,我一個微末臣子,只有遵旨的份兒。庶人之妻,若是想從死殉葬,也需先到建康,等陛下處置過後再說。」他一個眼色一使,旁邊早有準備的幾個人沖了過來,牢牢地摁住了謝蘭儀。

劉義康在裡間看得怒髮衝冠,暴跳著就要往外沖:「你們放開手!你們的髒手,不許碰她!」可他自身難保。很快幾個人衝過來,一邊一個強按著劉義康。劉義康掙扎著,可惜好虎不敵群狼,被使著暗勁的諸人壓服在地。他呼吸著地上泥土的腥氣,猶自謾罵不止,口裡充塞塵沙,兩片嘴唇俱是灰色。謝蘭儀大哭著對周圍說:「他雖是庶人,可他畢竟是先帝的血胤!你們但看看先帝,怎麼忍心如此對他?」

來人淡漠地說:「謝氏,你父親當年殺死的營陽王和廬陵王,難道就不是先帝的血胤?他們滿門死狀,難道就不淒楚?你阿父當年又是如何忍心的呢?天道輪迴,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他一揮手,那幾個人把劉義康拖回屋子裡,掩上了門。

謝蘭儀無助到極點,被他幾句話一說,只覺得冷水澆頂,又不知為何,辯駁不出,反覺得冥冥中似乎真的註定了一切因果循環。她淒淒冷笑著:因果循環,今日及己身,安知哪一日不及劉義隆?

劉義康被拿進屋裡,再無指望,也就平靜了下來。他茫然地環顧四處,最後目光定格在中書舍人臉上,問:「我女兒真箇不會被殺?」見那人點頭,舒了一口氣,又問:「那我妻子呢?」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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