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頁(1 / 2)

若是尋常的父母,見子孫強過自己一輩,沒有不高興的;但在帝王家,這就是實實在在的威脅。

拓跋燾冷笑道:「阿析,你是不大服氣麼?」

拓跋晃低了低頭,斂去眉目中的憤恨之色,平靜地說:「父皇執教兒臣,兒臣豈敢不服?只是剛剛父皇非說東宮屬官有謀叛之心,兒臣覺得詫異,不知這樣的誣陷之詞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拓跋燾瞥了一眼宗愛,道:「你說給太子聽!」

宗愛一肚子苦水:這不是當著面叫自己對太子發難啊!哪有這麼做君王的?他這邊還在猶豫,那邊拓跋燾「唔?」的威脅聲就來了,而太子,怨毒的眼神亦飄了過來。太子冷笑道:「父皇原來是聽這個老奴的讒言!兒臣倒要請問宗總管——」他瞥向宗愛,咄咄逼人:「宗總管匆匆回平城一顧,為何先在孤屬下的官員那裡逗留?索賄的實據尚在,不知你敢不敢和孤的兩員屬官當面對質?」

狗急了還會跳牆,宗愛被拓跋晃這句話逼急了,生死存亡的瞬間,自然是先自保。宗愛弓了弓腰笑道:「太子殿下發問,奴不敢不答。若要對質,奴也不怕,因為——」他瞄了一眼拓跋燾,彎了彎嘴角:「這是陛下吩咐奴試探東宮的。」

他的話匣子一旦打開,便流流下水了,一張諂媚的臉上俱是笑顏,但說的話狠厲歹毒,讓年輕的拓跋晃應接不暇:「太子殿下若要質問,倒是先可以問一問治下屬官:奴說其他,他們不過顧左右而言他,奴一說東宮兵馬用度,一個個緊張萬分,瞞著什麼呢?再,奴向宮中黃門令打聽,太子與皇后請安,有時一日竟達兩三回,倒不知殿下與並未生身的嫡母,哪裡有那許多孝敬?再,皇后聽了殿下的話,給東宮禁衛進宮的虎符,而東宮屬員,皆俱稱頌懿德,其間豈無詭詐?」

拓跋燾陰冷的神色飄向拓跋晃氣得煞白的臉,突然插話道:「你要把東宮的人弄進宮幹什麼?這次既然是來『迎喪』,為何人人都是實甲?莫不是一但有意,便想奪_權?」

太子一下子跪倒在地:「父皇聖燭明鑑!兒臣或有失察之處,但絕無謀叛之心!兒臣以為過來迎喪,只是怕百萬人里或有異心之人,所以不敢不早作準備,絕不是——」

他的話音沒有落下,拓跋燾的柳條已劈頭蓋臉地抽下來了。他用了足力,這柳條的威力不亞於馬鞭,雖不至於立時皮開肉綻,但一道抽下,一道紅腫,兩記相疊,紅腫處就滲出密密的血珠來。拓跋晃倒也有些骨氣,跪在地上低下頭,聳起脊背任憑抽打,漸漸能夠聽見他粗重的呼吸,看到他顫抖的肩膀篩糠一般。

一根柳枝折斷,立馬又換了一根,很快拓跋晃身上的素衣上儘是一道道的血痕,而身邊殘柳鋪陳了一地,竟無人能夠算清他這尺方的後背究竟挨了多少下鞭打!

他終於耐不住了,身子傾仄了一下,努力以手撐住了,抬起頭道:「兒臣冤枉!」

拓跋燾打折了手中最後一枝柔柳,四下里望了望,恨聲道:「朕的皮鞭呢?!」

作者有話要說:

☆、零落成泥

他的近侍膽戰心驚地取了那杆黑色的鞭子來,謝蘭修斜剌里出來,從那侍者手中接過鞭子。拓跋燾犀利的眼神已然飄過來,厲聲喝道:「誰讓你來的?」

他估猜她總歸是要為太子求情,扯著鞭子不讓自己動手——越是這樣,他的氣越生得厲害:有異心的母親和有異心的兒子,聯合起來對付他,是打量著他捨不得他們倆麼?

「再取一根來!」他撇過頭,目視宗愛——他倒不信她能翻起了天!

謝蘭修笑道:「這根鞭子不是很好麼?再取一根莫不是要備用?」她笑得燦爛,簡直詭異,伸手撫弄了一會兒黑色的皮革,接著伸直胳膊把鞭子遞了過去。這是拓跋燾御用的馬鞭,自然非常精緻,鞣製過的熟皮子,既軟又韌,帶著皮革自有的光澤,不做刑具的話,倒不失為一件好器物。拓跋燾狐疑地看著謝蘭修裊裊的身姿,和含笑遞過來的鞭子——他努力在她臉上找一絲虛妄或諷刺,但是沒有找到。

謝蘭修笑得毫不虛偽,聲音變得輕輕的,淡淡的:「陛下……太子有過,自當鞭撻,若是陛下心中疑慮,就是打死也不為過呢!反正陛下還有兒子,死了一個,還有幾個;再死一個,還有幾個……」

最新小说: 他好難殺 穿成狼族祭司後種田養活全族 誰拿走了我的劍鞘 誰要和前任組隊啊[無限] 和反派alpha的臣服對決 年代文男主的病弱白月光 間諜Omega渣遍星際後翻車了 商戶子,走官途 入戲裡 八十年代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