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亦潮八歲去到舅舅吳洲家生活,舅媽梁佳一直待他視如己出,許亦潮投桃報李,不僅將他們中年得子的吳箏視作親妹妹一般疼愛,對舅媽的這位侄女也多有照拂。
祁統還記得自己初中打過幾次架,幾乎都是跟著許亦潮,為了梁茉莉。
那姑娘幾乎一個學期能換七八個男朋友,有意無意地招惹了好幾個外校的混混,許亦潮對她原本有種反哺梁佳的責任感,直到後來,梁茉莉的魔爪伸向了代澤,人家越不理她,她就越來勁,搞到最後差點兄弟反目。
自那之後,許亦潮似乎就懶得管她的閒事了。
電話接通,祁統湊過去偷聽,梁茉莉只說了句讓他明天回家順路取蛋糕,許亦潮應了聲「好」,然後就掛了。
「你妹過生日啊?」他問。
許亦潮點頭:「我明天中午回去,上午就不去公司了。」
看他興致淡淡,祁統也沒了八卦的熱情,去主臥翻了件乾淨T恤,就去衛生間洗澡了。
浴室水聲潺潺,許亦潮獨自站在陽台邊抽菸。
一樓的院子裡黑漆漆的,借著月光仔細巡睃,狗不見了,那一排薔薇苗倒是茁壯許多。
想了會兒,許亦潮拿出手機,梁茉莉已經加回了他,他點進她的朋友圈看,今天好像也沒發什麼帶著酒店定位的朋友圈。
所以,在為什麼難過嗎?
晚夜空氣濕潤,混合著菸草的味道,吸入肺部有徹骨的涼意。
浴室的水聲停止,許亦潮掐滅了那根煙。
那一覺他睡到上午十點多,醒來時祁統已經不見蹤影。
今天是吳箏的生日,從承延路經過時,他把梁茉莉和梁佳定好的蛋糕拿回去。
抵達別墅區是中午十一點,許亦潮剛下車,炮彈似的小姑娘就衝到了他懷裡,伴隨著一聲「哥哥哥哥」,毫不客氣地伸出手:「我的生日禮物呢?」
許亦潮生怕她把蛋糕撞變形,拉開後車門,朝里輕抬下巴:「自己拿。」
吳箏探頭進去,幾秒後爆發一陣呼喊:「怎麼又是拼圖!」
許亦潮沒理她,提著蛋糕走進了院子,小姑娘一天一個愛好,明明上個月還纏著讓他給買,這會兒又嫌棄上了。
走上台階,舅媽梁佳迎了過來。
她定的是冰淇淋蛋糕,生怕壞了,讓阿姨拿去冰箱裡凍著,然後看向許亦潮,仔細打量了一會兒:「住得還習慣嗎?」
當初許亦潮買房的時候,她就不太想讓他搬,住在家裡好歹有口熱飯吃,現在一個人在市里獨居,他那遊戲公司事又多得很,忙起來泡麵都能對付上好幾天。
許亦潮懶散地站著:「我公司都能睡的,哪兒就不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