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舉著手機沉默,只是一時不知道該用什麼語氣來傳達這件事,鍾若緹討厭孟津予是毫無疑問的,但若是聽到分手是因為他劈腿,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不是我偷聽到的,」席悅頓了下,「是我親眼看到的。」
「在哪看到的?」
「因為許亦潮答應幫我改造玄關嘛,我跟你說過的,那天就是我們倆一起去花鳥市場買魚缸,然後在花市入口看到的,當時系花就在馬路對面。」
「天吶!許亦潮親眼看到了!」
鍾若緹鬼叫了一聲,顯然快無法承受這份八卦的衝擊程度了,聽筒里甚至傳來了腳蹬床板的動靜,她說話的聲音也極盡震顫:「那個姦夫是誰?是不是梁茉莉去年在工管院談的富二代,家裡賣馬桶的那個馬桶小開?我跟你說當時我就覺得梁茉莉要折他手裡,那人出手多大方啊,在一起才半個月聽說就送了她一個愛馬仕康康,雖說她自己也挺有錢,但架不住人家......」
她還在那邊喋喋不休地列舉可疑人物,席悅舉著手機進了小區大門,氛圍安靜許多,開口前她回頭看了眼,確保許亦潮沒有跟在她身後,這才放心地開口——
「不是什麼馬桶小開。」
鍾若緹依舊興奮不減:「那姦夫是誰,聽你語氣你還認識啊?」
「我認識,你也認識。」席悅語調放輕,「是孟津予。」
嘈雜的聽筒陡然安靜下來,奇怪的鬼叫聲沒了,蹬床板的動靜也消失。
大約過了五秒,鍾若緹渾厚的嗓音幾乎要撕開天幕——
「我草他媽的孟津予!」
小路旁邊的一樓窗戶里傳來狗叫聲,席悅手忙腳亂地將音量調小。
一分鐘後,她說清楚來龍去脈,其實她知道的也不多,主要也沒興趣問,總結起來就是孟津予和梁茉莉在一起了,在她們不知道的時間,不知道的地點,倆人認識,了解,最後相愛了。
席悅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很冷靜,可能是睡了一個小長假已經平靜許多,這會兒聽著鍾若緹的髒話連篇,心里一點兒波瀾都沒有。
鍾若緹足足罵了三分鐘,從孟津予罵到梁茉莉,一句一個狗雜種,依然不解氣,還想要網暴他來出氣——
「下次直播聊天你就看吧,就以『我有一個朋友』開頭,我非得把這操蛋的事兒添油加醋地說一說,再稍微透露兩句他的信息,肯定會有人好奇去扒的,他不是律師嗎?業內應該挺看重風評的。」
席悅看她不像開玩笑,連忙阻止:「你千萬別,他是律師,會告你的。」
這話說出口,她有些微怔。
席悅從不知道人心的收放可以做到如此之快,短短几天的功夫,孟津予這個名字在她心中的份量已經漸趨於無,在面對可能會到來的麻煩時,她的關心再也不會向他傾斜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