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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熄滅的燭火會淡去這滿屋的執念與絕望。

可當翟離身上的松香味又竄入鼻尖,她知道,又是一次望不到頭的煎熬。

開始時數不清,後來便不再數了,一次一次,無止境一般,循環往復。

她累極後,極度慶幸。

慶幸自己在他之前昏迷不醒,不用在牽扯那致命的疼痛,不用在被迫承受那橫行霸道與喪心病狂。

隨著她的凋零,翟離減了速度,緩了力道,勻了呼吸。

他怎麼會不心疼呢?看她破碎在自己身下,他怎麼可能不心疼呢?這是他用心護了十年的女人,看她活力四射,寵她無法無天,毀她體無完膚。

怪誰呢?

他為什麼不說呢?為什麼不告訴她,他極度害怕失去她。

他鎖著的心是她打開的,他把所有的溫柔,愛意都給了她。

他不知道為什麼他已經用盡全力去寵她,她還要離開自己。

他能怎麼辦呢?他早就知道,徹底摧毀他的,是非她不可的執念,是只她一人的篤定與堅決。

一切的作為只是不想失去她,只是因為愛她到了骨子裡。

她為什麼不說呢?為什麼不告訴他,他也是她的光。

她的所有溫柔,愛意都給了他,她不知道為何他要那麼緊抓著她。

那看似寬鬆的關愛,背後是不留餘地的掌控。

她不知道她的所有試探都是在不斷證明,她心裡的位置一直都是他。

等她發現的時候為什麼都挽回不了了呢?

為什麼都不說呢?為什麼都要用傷害去試圖證明自己沒錯呢?

為什麼都要用自己的揣摩去為對方定罪呢?

怪誰呢?

或許是她偏愛灑脫,而他偏愛纏綿。

翟離手下輕柔的舉燈為她拔出碎鏡,扎的疼,拔的時候同樣疼。疼,她也不願醒。

一整夜,拔乾淨的碎片全都扎進了她心裡。

第47章 再說一遍,誰來了?

影兒醒來的時候疼的睜不開眼,嚀喃幾聲,便蹙眉落淚。

水央幾乎是跑著進來的,舉著手晃了半天,落不到她身上,最後是一拍手去喚晚靈傳大夫。

熬的藥還未來,抹的藥是在翟離手中,他坐在床前的交椅上,手中摩挲著藥瓶。

明明離她那麼近,明明手中有藥,偏要坐在她夠不到的地方,看著她痛苦,不肯救她。

影兒覺察到那視線,她微微掀眸去看,對視的瞬間,靜謐無聲。

那凝固的氛圍透著絲惋惜與遺憾。

翟離不喜,起身衝破,向她走去。

他立在床邊俯視著她,目光冰冷無情,幾個瞬間之後抬手將藥瓶丟在她的身側,轉身離去。

水央與晚靈低著頭,小步快走而來,拿過藥瓶,挑開木塞就給影兒上藥。

翟離的身影消失在影兒的黑瞳里,她紅著眼,扭開了頭。

這日之後,翟離夜間都會過來。

枕上求歡,他不顧她是否還疼,只跟著自己的本能翻來覆去的蹂躪她,不含溫度的雙眸總是游移在她身上,一雙灼人的手掌緊抓她的腰肢,又按下她的雙膝。

影兒好似斷了的提線木偶,隨他擺弄。

說來慚愧,翟離那勁猛如虎的身子,竟是再也沒有勾出過她的嬌嚀。

過去的她美的不像話,只要他指尖一觸,舌尖輕點,她整個人就似一隻軟貓一般,乖的不成樣子。

濕濕嗒嗒的迎合他,嬌嬌喘喘的順著他,那雙眼裡儘是纏綿,儘是旖旎。

現在的她身上那麼涼,不管他如何用掌去化她,用那堅硬灼人去摩擦她。

她都是那樣,用那了無生氣的雙眸直視著他,隨他弄去,不置一詞。

——

雪落如絮,覆蓋萬物。

影兒靠窗看了一會兒,這間屋子從踏進來便沒出去過。

若是以前,她早瘋了,現在倒是樂的偏安一隅。她獨坐牆角,捋著思緒。

翟離一身玄衣,披著軟毛織金鶴氅,立於梧桐樹旁,洋洋灑灑的雪花落在肩頭,滑到地上,積攢成霜。

他站了多久,誰都不知道。屋裡的人始終坐在角落裡,自然更是不知道。

他垂眸,許久後淡笑出聲,轉身離去。

這麼冷,也堅持駕馬進宮。

一進垂拱殿,翟離卸了鶴氅往太監手裡一丟,掀袍便坐在了茶桌旁,自顧喝起茶來。

趙琛坐在龍案後看著札子,拿眼一瞟他,隨後一笑,淡淡開口,「當真下得去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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