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是有人就著台階,一個接一個下了,嘴裡義正言辭念叨回去必定上奏,腳下各自生風,回府躺著休息去。
另一派人仍是跪著,哭天灑淚的,嘴裡念叨著祖制王法。
翟離懶得顧及這些人,便踱步回到雲需宮。
他透過紗簾隔斷去看影兒,影兒正趴在窗邊數雲,聽見翟離來了,她還是那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吃了幾天藥,身子是好了不少,只那冷若冰霜的樣子,凍翟離的眼。
他上前將雙手按在她肩上,俯下身親吻她耳側,吐氣說道:「屋裡看有何趣意?瓊林苑開著紅梅,我帶你去看?」
影兒面色冰冷,她雖不躲他的觸碰,可也不迎合。真是一副無所謂之態。
翟離在她身邊坐下,摟住她的腰一提,將她帶到自己腿上,圈著她,去她頸間吸香。這麼多天了,他怎麼做,她都不理不睬,他也難捱。
他知影兒心裡不爽,也知自己所做太過。
道歉,說不出口。一如既往,又怕她尋短見。
他是捏著自己一份心,不知該怎麼奉出去。
翟離五指插進她的髮絲中,緩緩摩挲,心裡計較著分寸。
他腦中突地閃過一個念頭,有些異動心思浮了上來,女人心跟著身子走,她既然不拒絕他碰她,那他這麼多天因她生病不捨得動她,如今她好了,若他溫柔些,她會不會給自己一些好眼色?
他試探性的伸手挑開她的前襟,指腹下滑,一寸一寸去探。
他目光鎖著她的眼,見她仍是不動,真是一副他可為所欲為的樣子。
翟離這些天的隱忍又是集中成了一股火,點著他。
竟是讓他生出些惱怒來。他分不清自己為何生氣,便把其歸咎為恐慌。
她的反應真是讓他沒有安全感,也不知,進她身體裡,會不會好些。
他到底有些進步,生氣歸生氣,仍是溫柔忍耐,對她小心翼翼。
他的鉤纏又輕又軟,化冰升溫。
影兒是無動於衷,倒是他把自己撩出一身火來,燒的滾燙。
索性打橫抱起她,將她放於床榻,與她荒唐。
影兒對他的勾弄挑撥不做抵抗,不做迎合。
她這反應對翟離來說倒是有好有壞。
好處在於衣衫褪的順利,不多時她便不著寸縷。
壞處在於似根木頭,不動不躲,仍其為之。
翟離倒也不挑,畢竟她這樣子,當初在剛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見過了,也習慣了。雖不滿意,但也算歡愉。
就似一塊燒得火紅的碳被扔進冰窟里。
這躁動與至冷居然讓他捨不得抽離,捨不得停下,捨不得放手。
他苦笑著看她,心內是嘆息伴著無奈。他的影兒,哪怕如提線木偶,居然也能讓他這般沉迷其中。
他可真是頗沒志氣。
滾燙的身子逐漸平息,深深的喘氣逐漸平穩,翟離親自給她擦洗身子,拎了她起來,也不顧她願不願意,給她穿上衣裳就要帶她去看梅。
「你再這麼耗著,人都要耗死了,從今日起,我陪著你,每日都出去。」
影兒真覺刺耳,真想問他,當初關她的時候,怎麼不怕耗死她了?
她冷冰冰的視線定在白皙的胯根處,指腹輕觸,一陣酸疼散發出來。
她眉尾一挑,這股酸澀便直直衝著五臟六腑而去,抽的她一顫,一疼。
她那天為了楚陽,真是努了力踏出政事堂。她是開心的,那日她明顯感覺自己能走出來了,尤其是當她看見楚陽在連廊處跑動的時候,她徹底明白了牽著自己的一絲執念來自哪裡。
去追,去找自己。
楚陽喜歡載清,就奮不顧身的去追,不管前方是何崎嶇之路,她都會努力衝破。
影兒又何嘗不是?骨子裡就是。
只是從小被按著,長大後又被翟離管著,漸漸地,她都快忘了原本的自己,是何模樣。
她以為她對翟離的恐懼,源自翟離的心狠手辣,現在才知道,那恐懼,是對自己不去追求希望的枷鎖,是她自己給自己帶上的。
就似恍然大悟一般,影兒看著楚陽的背影,笑的淚流滿面。
她緊緊護住自己的了悟通透,去細細看楚陽的身影。
她看得出來,楚陽有心事,可那步子卻是雀躍的,她想她該是開心的,雖不知她的心事來自哪裡,但影兒大概也猜的出來,或許是趙琛。
她還想著,等楚陽出了宮,她就可以去找她。
就像以往那樣。
呵,真是一齣好戲,原來楚陽的命,根本走不出那宮門。
影兒看見那把刀的時候就明白了,要楚陽死的,是翟離。
他的解釋真牽強,真無力,真不讓人信服。
影兒這些時日的沉默,在心裡將一切都串聯了起來。她不得不去直視她過往的懷疑。
也是奇怪,過往只是懷疑,如今卻巴不得這些事都與他有關。
與他有關了,她便能毫無顧慮的恨,不加保留的去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