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趙琛這副樣子嚇到了,似那才剛出籠便被叼走的幼兔一般,噙著滿淚,不敢輕舉妄動。
趙琛鬆開她,直起身子,面色陰沉的俯視著她,「滾過去,給朕伺候好他,你再敢傷他...」
他突地頓住,緩緩蹲下身子,一雙眼盯住那指印明顯的側臉,發紅透紫的指印,在她似雪的皮膚上突兀的張揚著,顯得極不協調。
髮髻鬆散,在影兒一陣不可控的顫動之下垂落於她的身後,鋪散在地上,她眼裡淚多似湖泊,蕩蕩漾漾極為可憐。
可憐卻又有一絲魘魅的美感,趙琛有一瞬恍惚,他自然知道這份欣賞並非因為她是隋影兒,換成別人,亦是可以。
他藏起那份不合時宜的心思,開口威脅:「朕知你不怕死,你不怕死,怕疼嗎?怕受辱嗎?你若再敢傷他,朕就把你送到守鎮兵營去,你的樣子,都不用朕交代,便會被他們生吞活剝了去,怕麼?」
他毫不留情的威脅讓影兒止不住的發顫,她從未想過,趙琛有朝一日會對她說
出這種話來,她驚慌看他,極輕微地搖頭,一想他的話,又緊忙點頭。
幾滴淚因她動而落,影兒小聲抽泣著,生怕惹怒他。
「怕,就做好你該做的。」
趙琛說完起身,側頭給了影兒一個眼神,影兒便順著他的意,往棉簾處爬去,撩開帘子鑽了進去,才敢緊咬著唇壓著膽子哭一會。
屋裡集齊了太醫局與翰林醫館院的人,之前辛漪顏沒救回來,趙琛到底不顧反對,卸了幾人的官職,暗裡殺了泄憤。
此事屋內眾人無人不知,此回見聖上又是大發雷霆,是一個個把脖子縮在衣領里,恨不得隱了去。
是故,儘管這屋裡擠了二三十人,卻是落針可聞,就連那喘息聲,都被刻意藏了起來。
這般安靜的屋子,更是凸顯出影兒的刻意小聲有多欲蓋彌彰。
影兒胡亂抹了把淚,手背貼著發燙的臉頰,站起身子向翟離挪步而去。
她站定在床前,垂眼看他。
他赤著上身,厚厚的醫布一圈圈纏在他胸口上,隨著他呼吸起伏緩上緩下。
他身上毫無血色,過了蒼白,算是慘白。
雙目緊閉,劍眉輕蹙。
影兒再看那傷口之處,細細瞧去,仍能隱約看見血跡沁出,極緩極慢,未到上層。
她有些不知該如何伺候,回身看了眼帘子,那閉合處有一隻手,一隻眼。
那眼淬冰般盯著她,令她心上瞬間泛起了恐懼。
趙琛見她害怕,撩了帘子,側頭說了一句:「你二人進去,跟著照看。」
說完便遞給她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轉身離開。
影兒細細辯著他的聲音,聽他似乎掀袍坐到圈椅之上,才微微鬆了口氣,對著進來的兩名太醫顫聲問道:「我,該做什麼?」
「夫人陪在左相身邊便可,熬的藥還需一會兒才來,到時勞煩餵其喝下,纏著的醫布今夜無需再動,待到明日換藥之時,我等會來配合夫人。」
影兒有些呆板的點頭,悄悄挪到床尾站著,不敢動,不敢坐。
她站了許久,不知該往哪兒看,只能又把視線挪到翟離身上,細細去瞧他。
她試著辨別自己的真心,也是荒謬,辨來辨去,心裡卻是毫無波動。
當真是放下了,若他真要與她糾纏,還是等翟離養好身子,出了宮,再拉扯吧。
真是怕了趙琛了,也不知辛漪顏是怎麼挺這麼久的。
簾外傳來動靜,趙琛親自端了藥進來,如鷹似隼的目光鎖著影兒,暗帶脅迫。
影兒明白過來,顧不得站的有些發僵的雙腿,她集中著注意力,牽著腿往趙琛面前走去,抬手去接那碗藥。
影兒指尖觸碰碗邊,趙琛卻垂目看她,並未鬆手。
他淡問一句:「疼嗎?」
影兒抬眸看他,瞧他神色雖軟些,卻仍是綿里藏針,威脅意味明顯,她輕輕搖頭,孱聲回答:「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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