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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琛見她迷惑,發了善心,解釋與她聽:「你懂他嗎?你可知他怕的是什麼?你花了這麼久的時間才看清你的命對他多重要,那你知他會妥協嗎?你以命威脅,說什麼他都會聽的,為何要傷他呢?傷他除了宣洩你自己的情緒之外,毫無意義。隋影兒,你要知道,若沒有他,你連塵微都不是,除了他,沒有人會在乎你。所以你細想,究竟還要不要與他勢同水火,他命大抵能保,你還有些時間,自己想清楚。下次胡鬧之前記得,他的身後,站著朕,也記住朕的話,你,在朕面前,無甚份量,朕有的是法子,讓你生不如死,所以,鬧,謹記分寸。」

說完目光溢滿掌控與恫嚇地看了她幾吸,給了個寒人地勾笑,起身撣袍對著連決交代幾番,便離去了。

影兒自以為,經過如此多的打擊,她算是看的明白的,至此一遭,醍醐灌頂。

原來她始終是個蠢人,愚蠢至極,自不量力。

可她偏又不甘心,還有些自嘲,覺得載嫣說得對,若不是她有這身世,有翟離,那她這生來胡鬧不知輕重的性子,必早奪了她的命去了。

可就是這麼恰巧,她心裡嘆道,哪有那麼多完人呢?誰不是頭一遭活,誰有資格說教呢?

她就是如此,便是如此,又如何?

晴天幻滅,風雪交加。

夜深露重,掌燈人心猿意馬。

心猿意馬的影兒坐在腳踏之上,歪頭靠在自己臂彎上迷迷糊糊睡著,她的眼睫挨著他的手腕,很近,隔著一寸的距離。

似有什麼輕輕顫顫點開她眉間的碎發,影兒蹙起眉,將臉埋至臂彎中,須臾又露出來喘息,好似是一隻微涼的手,那手又點一次,影兒這才吐氣,緩緩睜眼。

她睡眼朦朧,披肩散發,一身寢衣,松松垮垮攏在她身上。

微弱的燭光將隱將亮,影兒抬手卸了琉璃罩,舉過燭台照過去,蹙眉聚焦起視線與他對視,慢道:「你醒了?可好些?還疼嗎?」

翟離垂目看她,食指點了點床面,影兒會意,略一猶豫,還是將臉擱在他手上,他指骨寒涼,輕觸她的面頰,嘶啞含混弱聲問她:「怎麼弄得?」

影兒反應過來,下意識抬臉捏發去擋,說道:「不小心磕的,你可要飲水?或是餓了?」

翟離微微搖頭,起唇,「連決,叫來。」

影兒心尖一顫,「叫他作何?我照顧不了你?還是你怕我再給你一刀?你大可不必擔心,我已想明,若你要你我糾纏,我陪你糾纏便是,不過我也有脾氣,勞你忍著些,否則,我傷不了你,有的是法子傷我自己。」

翟離安靜聽完,問她:「你喝藥了嗎?」

影兒眼裡流過一瞬忐忑,「你顧你自己罷,死我前面,還管我喝不喝藥。」

始終侯在外間的連決聞聲舉燈而進,道了句:「爺醒了?可有不適?」

翟離視線未移,始終帶著探查地看著影兒,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那飄忽幾吸的眼神,自然逃不過翟離的審視。

他對著連決示意,連決幾乎瞬間明白,對著影兒道:「夫人辛苦了,去隔間休息罷,水央與晚靈夜間已到,均在隔間候著。」

他說完大有催促之意,幫影兒取了外袍,虛扶起她,送她出去。

踏出門檻時,影兒一手攥住連決小臂,意味深長地看他。

連決則是面無表情,輕聲嘆著氣,「夫人休息吧,明日醒了再來。」

隨著影兒提心弔膽地離開,連決沉了心,對著翟離和盤托出。

晨光暖天地,風雪伴餘溫。

昨兒夜裡那場紛揚的大雪,是給萬物蓋足了白被,那罩在瑩雪下的枯枝三三兩兩被一聲急促地腳步踩裂開去。

影兒跌跌撞撞奔向正屋,方才趙琛派人來知會她。

兩件事,一來說她不盡心,竟是未親自照顧,讓她今日服侍完翟離,去找趙琛領罰。二來說翟離已是同意,娶載嫣為妻。

她真是氣的渾身發疼又訝異透頂,明明是連決讓她出去,為何怪她?

明明是她要他難看,如何轉過一夜,事態朝著這荒唐地一幕演變而去。

如此一來,她沒了先機,還怎樣折騰?

她停在門前大口喘息,呼出地白霧才剛消散,又被補上。循環幾番,影兒腹內吸滿了冷氣,如此才算穩了呼吸,定了心思。

她抬手推門,一眼瞧見連決正在侍筷,桌上擺著深滾鴨肉粥,並著幾碟小食。

連決不緊不慢置完,上前對著影兒道:「爺已換過藥,夫人扶爺用膳罷,膳後之藥夫人來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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