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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兒緘默不語,風起時,她勾了唇,去望那洋灑而下的花瓣。

她的不予回應,讓連升暗下了一份打算。

「柔瀾?」

影兒順著連升啟唇的方位看去,見柔瀾身著素色直領長衫,腰間一根系帶,簡單到冷清的打扮,抱著銅盆,站在一顆丁香邊上。

相視無言,卻各自掀起駭浪般的心思。

連升站起來,看了眼影兒,便向著柔瀾而去,「你怎的在此?」

柔瀾望著影兒的視線不收,小聲道:「我不來,怎會看到你為我在求她?」

她餘光瞧見連升面色一僵,便微微一笑,「碰巧路過,本想找個清靜地方燒些紙錢,不料見著你們。」

連升視線定在那紙錢上,『你要燒給誰』這句話到了嘴邊是生生憋了回去,換成一句:「府里,不可點火。」

柔瀾緩悠悠說:「我知道,因火焚過一次,自然更加小心。」

說完便將銅盆遞給連升,緩步向影兒走去。

自從載清死後,柔瀾便不受限制了,除了不許出府,別的並無強制。

她知道,她能解禁,是隋影兒的意思,至於為什麼,她不去猜,也無須猜。

與隋影兒鬥了十餘年了,這算計來去的默契,倒是有一些。

反正,歸宿是定了的,過程卻是有些餘地。

她溢著笑,態度謙和地對著影兒行禮,立定,移了視線去看海棠,斟酌後開口:「你讓載嫣死在花下,真讓人匪夷所思,不經懷疑,你當真愛花嗎?」

到此一停,不再試探,幾吸風過,無人出聲。

柔瀾悄悄掛著一絲笑,收了所有婉轉,直言開口:「我原以為你無心無情了,這些日子瞧來,倒是我眼皮子淺,看的不真。如今才覺察出你是在嘗試,在與他對弈。故而我特來逢迎與你,你也知我恨他,所以,在此事上,我與你一條心。我有些招數,若你願意使,我定當傾全相告,且助你成事。」

她止了話,往前一步,蹲下身子看影兒,平靜中帶著誠意,「我沒你懂他,但你沒我懂男人。以你的了解,我的手段,他未必頂得住。」

她轉眸後更進一步,「我此番不為自保,只想在死前看他失魂落魄。我的目的明確也唯一,就算你對我用過就殺,我也樂意。」

她點到為止不再多說,細細看著影兒的面色,瞧她仍是一副無動於衷之態,也不作何反應,柔瀾站起身子,撣撣裙面,立在影兒身邊,不動,不走,不催。

影兒並未回她,站起身子,迎著風下階,往花圃而去。

她儘可能避開落地的花,已經飄在泥上了,若再被踩進淖里,可

當真是悽慘了些。

影兒靜觀扛過風雨未落的海棠,直至天復滴雨,方抬步離去。

從始至終,未看柔瀾,未置一詞。

柔瀾看著影兒的背影,卻是極輕的挑起了一抹笑。

縱然她與影兒從小便對立,可畢竟這麼些年了,她們不了解對方的善意悲憫,卻都心知肚明對方的陰險之處。

柔瀾很早就看出來,影兒的心,比楚陽狠。

就似懸崖峭壁上的松根,始終被石壓著,不代表它沒有頂開的力氣和機會,不過是耗時間罷了,待到了火候,不可能不頂開那石頭,瘋長出來。

而竄出的力道與那眼界又各有高低,故而是有心無力,難拿分寸。

有心無力的人,不可能不找盟友,不可能不細想局勢。

從她解禁,她就猜到了,影兒同樣,在試探她。

影兒從不會在柔瀾面前放下架子,所以這示好,只能由柔瀾來展。

柔瀾抬眼去看壓低的雲層,伸手去觸卷過的風,漸落的雨。

前方路影憧憧,狂風暴雨,她偏要,迎著風暴睜眼,往絕境中走,去博生機。

她聽見連升的腳步漸近,並未回身,開口直問:「把刀給她,你倒也實在。你不怕,我不在乎你的生死嗎?」

連升垂頭看著懷中的銅盆,那紙錢因風撩撥而忽上忽下,他抬手摁住,透著絲無奈道:「你必是不在乎的,我圖的,是我的心安。我殺過很多人,原以為不會起心動念,你當真,是個例外。為你拼一把,有何不可。」

他不問錢是給誰的,她也不說,兩個人各自揣著自己的秘密,再不動聲色。

風銷花魂後,不攜歉意,不帶愧疚,往那宮門深處吹去。

翟離負手漠然地看著趴在福寧殿地面上顫抖的徐婕妤,心中輕念,這身形是當真像極了辛漪顏。

怪不得這麼些天了,趙琛只宣她,對剩下的三名妃子是不聞不問。

趙琛轉出屏風時,才剛沐浴完,髮絲還在滴水,他捏了把發尾,衝著翟離招手,讓他坐於茶桌旁,「此番落了雨,倒是堵了眾臣的嘴,接下去的事,都是你操辦的,要不你再留留,待成了,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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