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晏:「父親已經死了,母親和父親感情深厚,但是這世楊晉呈已經死了,我會努力讓母親走出來,不再沉浸在父親的死里……」
李尋楹:「你父親的死,我們都不希望看到,外祖母也是一樣。但是無論是今世,還是前世,我們都沒能讓你父親活在這世上……」
「而且你我的事情,不在你父親的身上,不在你母親的身上。我不再嫁你,不是因為你父親,也不是因為你母親。」
李尋楹看著裴以晏,輕聲道:「我已經在你的身上耗盡了我一生,最後還丟了性命,難道你還想讓我再在你的身上賠上一生?」
眼前似乎又浮現女子渾身是血,沒有了聲息的模樣。裴以晏的目光靜靜地看著李尋楹,漆黑的眼眸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裴以晏:「我從未想讓你丟性命……」
他曾自信前世她是他的妻,這輩子的她又怎麼可能嫁給別的男子?她今世卻是如此地討厭『他的妻』這個身份……
她不想要她和他的上輩子,她也不想再走她和他前世的路……
聽見裴以晏的話,李尋楹看著裴以晏,沒有因為裴以晏的這句話有波瀾。
半晌,裴以晏再次開口道:「你今日來我,是為了駱宣年?因為他的失蹤?」
這句話,裴以晏之前對她說過。
之前發生的種種種在腦海里浮現,李尋楹如實道:「外面最近都在議論你的傷勢,你的傷畢竟是因我而起,我不能漠然視之。我雖然想要接納駱宣年,但是駱宣年和你我的前世無關,我和你前世會變成那樣,也不是因為駱宣年,今世是因為我,才讓他牽扯進你我的事情中……」
雖然李尋楹在解釋,她今日來見他,不僅僅是因為駱宣年。但是她話里卻還是處處對駱宣年的維護……
裴以晏道:「駱宣年的失蹤,與我無關。」
裴以晏不是喜歡解釋的性子,甚至他性子有些霸道,不會對別人解釋他的行為。前世裴以晏要去倉奉上任,李尋楹身為她的妻子,卻沒有知情權。在他的眼裡,這都不算什麼。
但是現在又聽見李尋楹對駱宣年的維護,裴以晏還是說了這樣一句。
裴以晏憶起,他曾經也解釋過他不曾針對駱宣年。
李尋楹一怔,若是前世沒曾嫁給裴以晏,在她的心裡,裴以晏還是那個懷瑾握瑜,幼時對她細心溫柔的高門公子,也是她喜歡了好久的那個人。
李尋楹不會用任何的惡意去揣測裴以晏。
但是這一切都在裴以晏說出那句『見識淺薄,上不得台面』時,被打破了。
在她的心裡,懷瑾握瑜,謫仙般的裴以晏,原來他覺得她是那麼不堪的那個人。
沒有夫妻感情,他甚至不願意公正地去評價她。
所以就像曾經的裴以晏,她今世也會忍不住用惡意去揣測裴以晏。
只是理智回歸,李尋楹卻也知道若是裴以晏真的想對裴以晏下手,不需要用這樣的手段,他能夠在官場上,光明正大的讓駱宣年毫無還手之力。
她的心思被裴以晏挑破,李尋楹沒有去辯解,她站起身,面向裴以晏,緩緩屈膝,鄭重道:「我與你本來不可能有交集,更加不可能與你攀上婚事,之前在寺廟裡遇見刺客,幸虧有你保護,我欠了你恩情。駱宣年的事情和你無關,我本來也不應該來打擾你,你若是願意將和駱宣年有關的事情告訴我,哪怕是前世這個時候發生的事情,我也必將你的恩情銘記於心。」
少女虔誠地面向男子,卻還是因為另一個男子。
裴以晏還坐在椅子上,明明他應該是那個掌控,一切盡在掌握的人。眼下清冷出塵,在大家眼裡智慧無雙的裴以晏,看著他面前的李尋楹,卻許久沒有說一個字,有任何一個動作。
……
李尋楹隨裴以晏前往他的院子後,雖然裴溪茹覺得裴以晏是不可能對李尋楹做什麼的。但是她覺得李尋楹和裴以晏之間的氣氛怪怪的,心裡不放心,她在裴以晏的院子外面守著。
裴溪茹等了一會兒,看見李尋楹從裴以晏的院子裡出來了。
裴溪茹朝李尋楹的方向走了幾步,笑說道:「李家姐姐,你和大哥說完事情了?」
對上裴溪茹的笑臉,李尋楹點頭,道:「嗯。」
裴溪茹朝裴以晏的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確定裴以晏不會出來了,心中有些奇怪。
李尋楹好不容易來裴府,裴以晏就這麼放李尋楹走了?
裴溪茹看著李尋楹,試探道:「李家姐姐難得來裴府,要去我的院子裡坐坐嗎?」
李尋楹回憶剛才裴以晏說等會兒會將駱宣年的所在告訴她,聽見裴溪茹的話,她道:「好。」
見狀,裴溪茹帶李尋楹前往她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