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稷進來有些時候了,自然聽到主僕間的對話,這會目光落在崔芳端的那盞藥膳上。相比母親成日絮叨,胞妹時不時給他添些不大不小的事,他很滿意隋棠的安靜不打擾。
他對內眷要求不高,不過「安分」二字,這一點隋棠當屬第一人。
她有時靜默地好似一縷煙,一場霧,隨時可能消散不見。
「已經沐浴了?」他一手按在她瘦削的肩頭讓她坐下,一手接過侍女手中的巾怕,給她擦拭頭髮。
婦人身上還彌散著皂角的味道,衝散了常日用藥的苦澀。
初夏夜風吹拂,她攏在淡淡月色中,不再閒情搖扇,只捏著扇柄頓了片刻,「郎君去沐浴吧。」
都是成年男女,這日庭院中又多出那些石榴花,自然都懂其中意思。
隋棠抬起頭,含笑道,「妾等您。」
郎君與妾,司空與孤,自是前者親密許多。
藺稷將她鬢邊碎發攏在耳後,「夜深了,我扶你進去。」
隋棠起身,她走得比平時慢,眉宇微微蹙起。
藺稷垂眸看她襦裙下若隱若現的雙腿,「你哪裡不適嗎?」
隋棠搖首,踏過門檻,如常走著。藺稷只當她久坐腿麻,未放心上。
待他沐浴出來時,隋棠已經上榻。
素紗襦裙掛在屏風,鴛鴦薄衾覆在玉體。深陷的鎖骨隨呼吸起伏,似欲飛的蝶翅。隋棠面上掛著淺淡的笑,掀開被衾一角。
男人捏了捏她面頰,側身躺過來。指腹從頰腮游去鎖骨,捻過蜷縮在裡頭的一縷青絲,溫熱手掌一路下滑。遇雪峰則揉,過凹地而捏,逢後山又停。將人扳來入懷中,最後臨密林探路,藕花深處溪水溫濕,曲徑通幽。
晦暗昏沉的燭光中,男人一條臂膀橫陳作枕,身子已經翻來壓下,疊影如蒼山罩流水,起起伏伏投在簾幔之上。
簾幔涌動如潮,濤聲拍岸,伴隨著婦人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呻|吟、哽咽……終使浪潮聲未達天際、不曾雲水交融,便戛然而止。
唯有婦人痛呼綿長,喘息不止,破碎嗓音中帶出尖利的兩個字 ,「不要!」
燭影孤燈靜靜燃燒,床帳簾幔不再晃悠,僵直垂落,映出兩幅驟然無聲的軀體。
婦人還是仰躺地姿勢,男人也還未抽身,肩頭胸膛都是她抓咬過的斑斑痕跡。
他初以為是情|欲汪洋里翻湧時她刻下的印記,不想卻是她不願同舟共度的傷痕。他沒有強迫人的嗜好,掀簾披衣就要離開,卻被人從後背扯住衣角。
「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覆眼的白綾在方才情動時被他扯去,看過來的雙眼空洞無神,唯有眉宇深擰,帶著哀色與懇求。
兩手還在摸索,終於順著衣衫抓住他臂膀。
婦人纖薄如河灘蘆葦,如何撼得動鐵骨高山般的男人,唯有用力握住他,以明她的挽留之意。
然後低頭解釋,「我只是想讓你不要、不要太用力。上次……你弄疼我了,還沒好。」
上次。
是五日前。
端陽節。
他們有了第一次。
藺稷自然記得,那日有宮宴,亦是她嫁給他後第一次回宮,天子盛席款待,他喝了不少酒。歸來府中,諸將宴飲,又喝了許多。
回長澤堂時已經不醒人事,忘記自己如何盥洗如何上的榻。只覺夜半夢醒,一段寒玉摟在懷,貼在滾燙胸膛,讓他倍感舒適。
醉意縈繞,暑氣熏人,他將那塊冰冷的軟玉揉捏的恨不得嵌入自己皮肉軀體裡。於是翻過身,抵額哄了兩句,便鉗住她雙手,以膝剖並腿……
初次上路,花|徑崎嶇難行,折騰好久破門入戶,後方才食髓知味,見識別樣天地。
是的,那才是他們的第一次。
他記得一些,但不記得全部,自然
也記不得弄傷了她。
隋棠親了親他臂膀,吻去上頭汗珠,重新躺回榻上。
他轉身望向她,見她神色歸於平靜,一直曲卷的五指一點點鬆開,額頭滑落最後一滴汗後也不再黏濕,只是面色格外蒼白,連唇瓣都灰濛濛的,整個人如一片秋日裡的枯葉,無聲落在地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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