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了第五名經魁。
我緊緊握住他胳膊,他亦低頭來看我,眸底全是淚意,哽咽道:「玉娘,多虧有你,多虧有你。」
送他定勝糕的同門周南寒也中了。
他與文柏擁抱:「文柏兄可要好好謝謝我,我那盒定勝糕起作用了。」
文柏笑了:「是,多虧南寒兄的定勝糕。」
我們匆匆回家告知婆母和父親這個好消息,婆母激動得差點暈過去。
父親更是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炮仗,「噼噼啪啪」放了將近一個時辰。
我嗔他:「父親你也太浪費了些。」
他眼珠子一瞪:「這如何是浪費?讓那些嚼舌根的人好好瞧瞧,我這女婿有多厲害。」
……
也就是在這一日,花娘發動了。
李夫人不請接生婆反而請了個神婆,在她產房內燒符紙,弄得煙霧繚繞。
並且要花娘按照神婆指示的時辰來生孩子,這樣必然能得個男丁。
婆母聽說後直搖頭:「真是胡鬧,女人生孩子這事哪裡是能忍的?」
當時祖母和嬸娘也在李家。
可她們也贊同李夫人的意思,讓花娘按照時辰再生孩子。
於是,好端端的一個孩子,憋死在肚子裡。
是個女孩。
花娘的身體也受了大影響,落紅不止,郎中說她往後再也生不出孩子了。
不管她怎麼哀求,李夫人還是在月子裡就將她賣了。
她求嬸娘和水生贖她回去。
落紅不止的女子賣不起價錢,只要二兩銀便可贖身。
但水生說:「你得了這樣的髒病,若回沈家會影響我的氣運,萬萬不可,還是走遠些吧。」
後來她被老鴇賣給一個滿身膿瘡的老漢,再後來便瘋了。
有一日我遇見了她,她蓬頭垢面,衣衫單薄,渾身是傷。
她懷裡緊緊抱著一個髒污的襁褓,早已忘了我是誰,呆呆地唱著歌:「月亮彎彎星星亮,我的乖乖睡覺覺……」
那時我已有了身孕,心也比從前軟。
掏出一塊碎銀子準備遞給她,見她撩開襁褓的破布,道:「我兒尿尿了,我兒將來定要考狀元,強過那賤人的夫君。」
第20章
我把銀子又收了回來。
我不怪她想越過我和文柏,我是氣她到了如此地步,卻不曾對那個枉死的女兒有過愧悔,還在心心念念要個兒子。
她縱容自己活在噩夢裡,從未想過要覺悟。
她不值得我浪費銀錢。
水生在祖母和嬸娘的熱切期盼中,又去參加秀才考試了。
祖母和嬸娘兩人三叩九拜去青山許願。
結果爬了不到百級台階就支撐不住,雙雙從高高的台階上滾落。
祖母半身不遂,嬸娘瘸了一條腿。
這次考試,水生自然沒中,他依然是童生。
他將一切的錯都歸咎到祖母和嬸娘身上。
「就是你們心不誠,所以神仙懲罰我。
「本來這次我一定能中的。」
祖母臥病在床,想要水生哥回去看望,被無情拒絕。
她屎尿不能自理,想要嬸娘伺候。
昔日嘴甜的嬸娘,此刻卻露出了真實嘴臉,對她不聞不問,任由她在床上腐爛長蛆。
祖母痛得夜夜哀號,鄰近的人家都睡不好覺。
後來是父親花錢請了個人,每日給她做一頓飯,擦一次身。
但他自己極少回去。
他說:「我不想見她,也不想管她,可如今女婿中了舉人,將來指不定還是狀元,我不能連累他。」
祖母臨死前,哀求見父親一面。
她說:「五郎,是娘錯了,娘不該偏心,你原諒娘吧。」
父親冷漠地看向她:「你偏心,待我不好,這些也沒什麼,可你當初不該瞞著我,賣掉榴娘和小嬌。」
祖母垂下眉眼:「是母親錯了!」
父親咬牙切齒:「果然是你,果然是你們。」
原來父親的妻子,也就是我那素未謀面的母親和姐姐,不是跑了,是祖母趁著父親進山打獵,將她們一併賣掉了。
那會水生要去縣裡讀書,卻沒錢交束脩。
但母親和姐姐失蹤不久,嬸娘就送水生去了縣裡。
父親也曾懷疑質問過,可祖母死活不承認,還大罵父親不孝,出動族裡長輩來鎮壓父親。
他外出尋了三年,杳無蹤跡,只得作罷。=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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