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心疾分明是發作起來隨時會要了她命的惡症。
而她卻連收留她的長輩也瞞得嚴嚴實實。
是不想讓侯府知道身有重疾,沒了依靠?
還是只是怕被旁人,尤其是仇家知道了,會生出更多的事端?
「……阿娘……回來……阿娘……」她又在呼喚她的爹娘了。
她的父母,早在三年前就被殺了,屍骨無存。
前幾日調查她來京之事有了新的進展。
忠伯回稟:「侯爺,追殺玉姑娘的那群人蹤跡徹底消失在兩江地界,似乎有人幫他們遮掩。此事最蹊蹺的是,玉姑娘乘船北上之時幾次遇險,事發時陣仗不小,可兩江地段運河兩岸的守衛軍營竟幾無反應,像是刻意忽略求救,玉姑娘僱傭的鏢師大多也是死在了兩江運河段。」
福明:「奴才多嘴,兩江地界一直不甚乾淨,當年玉姑娘雙親之案也疑點重重,所謂拔茅連茹,若再深查下去,恐怕會牽涉京中大事,睿王府囚拐孤兒鬥獸為樂一案尚且隱而待發,此時不宜打草驚蛇,再添一樁大案,否則朝局勢必更加混亂,望侯爺三思,將此事按後吧,不必急於一時。」
謝硯深眼中晦暗,神色冷沉。
此時,床榻上,玉憐脂的唇角開始流下鮮血。
她咬破了自己的唇舌。
謝硯深眉心蹙起,身體頓了頓,然後從懷中拿出乾淨的錦帕,朝她的唇伸去。
——
玉憐脂躺在床上,腦中混沌難言,眼睛微微掀開一條縫,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床前站著一道黑影。
是誰……
嬤嬤嗎?
她想睜開眼,但很快就失敗了,她分不清,看不明,眼前昏眩模糊,萬色雜糅,不停地扭曲,變幻。
床邊的人似乎是她阿娘,溫柔的,慈愛的,輕聲喚著她的名字。
下一刻,又變成了一張嬌俏的臉蛋,圓圓的杏眼,唇下一顆小小的痣。
任凝香戴著她阿爹親手做給她阿娘的釵,抬起手,一下下撫著釵上的鸞鳳。
「妹妹……」
「憐脂……」
「這釵姐姐戴著好看嗎……」任凝香幽幽地問。
「你娘的釵,我戴著,」床前的女子笑容綻放到極致,眼中惡冷的光毫不掩飾,
「好看嗎?」
玉憐脂狠狠抽了一口氣,雙手拼了死力掙動,朝前毫不猶豫伸去——
「不准碰它!還來……還回來!……」
床上的少女猛地脫困,狠狠掐住了眼前的黑影。
用力極狠,隔著冬衣,謝硯深也能感覺到手臂上一定被她掐出了深印。
但這點痛對他來說幾乎等同於沒有。
男人的動作沒有停下,任她掐著,他左手捏著她的下頜,強迫她張口,然後擦乾淨她唇邊鮮血,不留痕跡。
隨後大手伸入在她脖頸後,一按。
玉憐脂身體猛地一震,隨後失去氣力,軟了下來,只是手還掐著男人的小臂。
謝硯深把她的雙手從臂上扯下,攏到她頭頂,擺出她剛剛掙脫束縛的樣子。
然後站直身放好床幔,沒有猶疑,踏步出了門。
廊上,男人扯了一下呼喚婢女的銅鈴繩。
很快,守在一層小茶房的菊霜快步小跑了上來,規矩行禮:「侯爺。」
謝硯深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婢子,開口:
「今日放鶴軒有人來過麼?」
菊霜心中一抖,差點軟了腿。
天夭啊,果然她今天還是倒霉嗎!
她說還是不說?
說了,她真對不起懷裡沉甸甸的金銀,更何況那個嬤嬤就是來要了些膏藥,讓她別說玉姑娘受了小傷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
人家給了這麼多好處,她拿了人的東西,小半個時辰都不到就反水,老天爺都看不過去啊。
可要是不說……
頭頂黑沉沉的視線仿佛一座大山直接砸下來,壓得她恨不得立刻跪下磕頭然後連滾帶爬逃回老家。
「……這,侯爺恕罪,今日放鶴軒確實有人來過,是個眼生的老嬤嬤,來討了杯茶水喝。」菊霜抖著聲音說道。
謝硯深漠然看著眼前的婢女,威勢凜然:「是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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