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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她二爹哪個都沒有做到,否則她怎會一上岸便撞見孽緣?

「陛下,民女累了。」冷元初與溫行川鄭重聲明:「恕我無法再做您的妻子,當初與二爹說過,要他把秋蘅尋給陛下。」

從前每每想起溫行川,始終繞不開秋姓姑娘,而今他還沒有立那姑娘為後?

「若你就是秋蘅呢?」溫行川站得更近些,深深低下頭,與冷元初呼吸相纏。

「什麼?」冷元初陡然蹙眉,憂慮的眸光渙了下。

忽想起在懷熙安時,曾做一個奇怪的夢。

漆黑不見五指的密林,四面八方傳來高高淺淺的聲音:

蘅兒…

蘅兒…

快跑…

跑遠,再遠點…

直到聲音戛然而止,她盜汗驚醒。只此一夢無人能解,只當因懷孕體乏所致。

秋蘅,怎可能會是她?嫁人前她沒有來過江寧,更別提救過溫行川,無端之功她不想攬。

「民女不認識秋蘅。」冷元初抬了抬眼,與溫行川複雜的鳳眸對視。

「也不會是秋蘅。」

溫行川沒有回她,濃密鴉睫翕動著,一寸寸看過妻子姣好面容。

對於他來說,故人難覓一直是他心頭的遺憾。曾經與冷元初耳鬢廝磨時,他無數次將那個勇敢的女孩與冷元初對應,卻始終無法理解二人天差地別的性情。

直到冷元朔認定那永眠的姑娘是秋蘅,讓他徹底生疑。

冷家人做事大膽細緻,溫行川早有領教,是以謹慎布置人手,沒驚動權勢滔天的冷氏兄弟。

幾路幽影從紹興冷家村開始一點點查,耗時兩年,才憑藉一微不可察的線索,在溧陽縣收束——

冷興茂最初把女兒寄養的,是溧陽秋家,因此與秋蘅成為手帕交。

哀痛的是,秋家在永康七年被流寇殺戮慘遭滅門。那年各地州府尚未登記黃冊,一族百口人,就這樣被滾滾塵埃吞噬。

那時,真正的冷元初被冷興茂接到江寧府看病,帶秋蘅逃過一劫。卻沒想,先帝因奪權,趁機向無辜的冷元初下瘴毒。

下毒者沒有放過陪在冷元初身邊的秋蘅,釀成她這十年的辛酸…

溫行川心猛地一緊。

他的蘅蘅,那勇敢善良的小姑娘,完完全全犧牲於君臣搏殺,犧牲於扭曲的朝堂紛爭…

溫行川看向冷元初的目光鬆軟下來,俯下身想要抱住朝思夜想的妻子,忽然感到脖子被尖銳的物件刺住。

力威的帝王斂回眼神,看到面前低綰雲鬢的女人用一枚樸素的白鳥玉簪抵住他,此刻的眼神,是他從未見過的。

狠戾,充滿殺意,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溫行川低了低頭,感受到更決絕的刺痛。

但他仍用脖子頂著簪尖往下壓,眼中的執拗落在冷元初又恨又怕的眸中,是他無所顧忌,要搶占她!

可惜她循規蹈矩,只戴玉簪,戳不破他脖子上的經脈!

女人的力量抵不過男人的偏執,眼看薄唇就要覆上紅唇,冷元初抿嘴躲避,捏著玉簪的指肚驟白。

直到二人的鼻尖撞在一起。

他使壞撞深些,看著冷元初因鼻尖脹酸泛起淚光,心裡升起一股滿足感。

其實他只要抬抬手,就能握住她叛逆的手腕剪在身後,但他沒有做。

他有義務讓妻子開心些。

但不代表他會縱容她做事不管不顧——

正要奪走她的簪子,冷元初忽然鬆開手,沒等溫行川反應過來,踮起腳咬上他的脖子。

溫行川感受到濕漉漉的舌尖划過,隨即,小而尖的虎牙深深嵌進皮肉。

痛嗎,還是有些痛的,但溫行川沒有動,任由她泄憤。

淡淡血腥氣開始瀰漫。

她現在不怕血了?

這種原始的撕扯,溫行川知道如何破局。

只需按住她圓圓的後腦勺往脖子按,堵住她鼻腔的呼吸,不過一會小野貓就會自動鬆口。

但溫行川的手只輕輕落在冷元初墨浪翻滾的長髮,自頂起輕輕撫摸。

愛撫這隻小貓,暖的是主人的心。

他自幼接受正邪難辨的帝王之術,她這麼聰明,能知道他在誅心。

但冷元初咬得眼含淚花,直到精疲力盡才鬆了口。

她恨自己拿他沒有辦法,她還想活著,把女兒接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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