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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爸在哪裡…」熙安公主奶聲奶氣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溫行川睜開雙眼,充血的鳳眸猙獰著,望向神龕里靜坐的仏山神。
「阿爸~~」呼喚聲伴隨噠噠腳步靠近。溫行川跪著轉身,看到女兒扶著門框,揉著睡眼惺忪的大眼睛。
「該睡覺了。」熙安確認半天這個髮絲混亂的背影是父親,噠噠跑近,被撲鼻酒味熏得,伸著小舌頭乾嘔,「臭。」
溫行川一言不發,直愣愣看著女兒眼角淚痣。
熙安眨眨眼,感受到如高山般的男人不高興。
見過阿爸情緒崩潰的小娃娃開始害怕。
「別不要我,阿爸。」熙安說著,把肉肉的小臉貼在溫行川繡龍的玄錦袍上,主動抱緊父親。
溫行川被女兒猛地一抱,瞬間脫離迷障幻境。剎那間,瞳中滿溢的戾色,如潮水退去,被無盡的哀傷替代。
「阿爸怎會不要最好的熙安呢。」
但是,你阿娘不要我們了。
熙安不知道什麼是阿娘。太后、嬤嬤、侍女、太監,沒有任何人敢告訴公主阿娘的含義。
「阿娘」、「母親」,是宮裡的禁諱。
溫行川屈膝起身,抱起熙安時,順手拿走供桌上靜靜觀望的寶石耳釘。
明日讓工匠把寶石嵌在金螭瓔珞圈送給女兒,她喜歡彩色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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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註定無眠,溫行川摟著熟睡的熙安,在空曠寂靜的寢殿,望著天花板精美的頂畫出神。
此刻的元初,會不會與那廝在,床笫之歡…
溫行川呼吸重了些,不忍再想。
哪個男人能不在乎妻子的忠貞呢,但面對冷元初,他好像,做什麼都無力。
情蠱易種不易解,如飛蛾撲火,是用燃盡她與他生命的方式,換取那短暫如流星的歡愉。
他不想這樣,他要和冷元初做一對真心相愛相敬的夫妻,活到白髮蒼蒼,兒孫繞膝,盡享天倫之樂…
溫行川冷笑一聲,是冷元初給他下了蠱吧!讓他晝夜難安,讓他肝腸寸斷!
他開始可憐自己,自詡為明君的他,為一個女人肝腸寸斷,為一個,薄情寡義的女人,瘋瘋癲癲像什麼話!
但是,她是他的皇后,是他孩子的母親,她還想去哪裡!冷元知,一定是冷元知給她下蠱洗腦,騙她身心,他們竟然還有孩子!溫行川,你能忍這烏龜王八氣?
赤火升騰,溫行川翻身下榻,在女兒聽不到的地方傳幽影。
就該殺了他,和那個孩子,
熙安公主,不能有同母異父的弟弟!
*
錦荷院裡,冷元初被冷元知突然一吻,心空須臾。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冷元知扶著她進了屋,接過佩蘭手中的景程,逗了逗。
「從你長大後,大概在你十六歲時。」
「為什麼不告訴我。」冷元初看著他與景程親昵,如一對親父子,心有愧疚。
臨走那次荒唐,讓她有了身孕。在呂宋生下兒子後,她親自取名景程。
迅景如梭,舊遊似夢,煙水程何限,她為兒子取名景程,是告誡自己往昔不可追,人還是要向前看。
她愧對女兒,只能讓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健康,是以熬過巴塞隆納的鼠疫,熬過阿拉貢王國內亂,她要活著,要賺錢,要把女兒接走,要幸福度過餘生。
但她沒想過,從來當他是親人是好哥哥的冷元知會對她動情,大燕對女子下堂和離存有歧視,對冷元知的表白,她以為,是凡事總考慮在前的哥哥以這種方式保護她…
冷元初抬手,輕輕撩過兒子毛茸茸的頭頂,
若是沒有冷元知,她一個人在陌生的國度,很難把他養大。
可惜兒子兩歲了,還不會說話。冷元初湊近些吻了吻兒子的臉,忽然想起一件事。
「你認識秋蘅嗎?」
冷元知頓了頓。
秋蘅,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不就是堂妹的好友嗎?
堂妹怎會不認識秋蘅,問出這般話?
「皇帝說我是秋蘅。」疑惑的種子埋在心中種下,冷元初不與冷元知隱瞞,直接求證。
冷元知震驚又疑惑,想起堂兄們一反兄親弟恭斥責他胡鬧,心中野草被怒火燎著。
「明日我們去問問二哥。」冷元知語氣不善。
兩個性情迥然的兄長在禁止他娶冷元初的立場空前一致,理由竟是,冷家謀逆過,不好再得罪溫家。=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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