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門,她看到的是不堪入目的畫面。
那發出聲音的女主角正是今天的壽星,她身上那個基因低劣的髒玩意,第一反應是找衣服給沈檀心蔽體。
安饒魂神劇顫,死死盯著蘇喜的臉再看不到別的。
她從未像此刻這樣,像想要殺滅病毒,消滅蟑螂一樣極度渴望讓一個人世界上消失。
她正要上前,一道高大的黑影閃過身側。
「你怎麼混進來的?」女保鏢一把將蘇喜從雜物間提溜出來。
蘇喜人都懵了,她頭上還帶著保鏢給的棒球帽,保鏢卻問她怎麼混進來的。
安饒跟厲鬼一樣伸手過來抓她,女保鏢提著她往前快步走,看起來完全是粗暴對待,但實際上不動聲色地避開安饒。
「安總,這個人必須交給沈董親自處置。」女保鏢說著話就把蘇喜提走了,沒給安饒一絲逮住的機會。
蘇喜全程雙腳離地,就這麼被快速提進電梯。
安饒沒有追上來的動作,電梯門即將關上的夾縫裡,蘇喜看到安饒踹了沈檀心一腳,還把整杯香檳潑在了沈檀心臉上。
「你別管我你去幫她!」蘇喜趕忙要摁電梯開關,被提著往後退了一步夠不上,急了,「喂!你不是她保鏢麼?」
「安靜。」女保鏢聲音冷肅,她說話一直都有很重的口音,蘇喜聽不出來是哪裡人,有點像中文不大好的外國人,但容貌確實是亞洲人長相。
蘇喜不明白這些神秘大人物們今天又在演什麼戲,又到底在盤算些什麼大事,她只知道沈檀心現在醉的不省人事,有個厲鬼一樣兇悍的女人在上面踢沈檀心,還潑她一臉香檳!
酒精那東西進眼睛會不會很疼啊,蘇喜皺著眉想。
沈檀心被潑的睜不開眼,撐著身體半坐起來,隨意地拉起自己掉落一邊的黑色極細肩帶。
安饒居高臨下死盯著她,眼尾赤紅,聲音冷的像冰碴子,「酒醒了麼?」
「我沒醉。」沈檀心搖搖晃晃站起來,扶著牆往外走,經過安饒沒有停留,用料厚重的重磅絲綢裙擺順著大腿自行垂落至腳踝。
「那種東西你都吃得下。」每一個字都像從安饒牙縫裡擠出來。
她回頭看著沈檀心,那女人踉蹌起來更多了些搖曳多姿,但也顯得更輕浮可恨,幾乎是咬牙切齒:「你也不怕得髒病!」
「哈哈哈哈哈!」沈檀心側過半身,仰頭肆意笑著,唇和臉頰上都是因為隱秘之事還沒褪去的潮紅,幾縷漆亮的黑髮被汗液黏在額角和頸後,煙紫色綢緞長裙汗濕緊貼身體,曲線分外妖嬈。
安饒舉起酒杯怒不可遏地要往地上摔,可杯子還沒脫手她就收了手勁,將酒杯輕緩穩當放在了雜物間桌子上。
力挽狂瀾般控制住憤怒情緒,她花了不到兩秒鐘。摔杯子的動靜會讓樓下的人注意到,她沒有必要讓其他人猜測她們的關係。
沈檀心自己往電梯方向搖晃走去,黑色高跟鞋細跟一崴,一跤摔在地上。
安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抬著下頜,冷睨著沈檀心。
某個女人早已不在意什麼形象,索性就這麼懶洋洋往地上一躺。
微卷的發尾、煙紫漸變墨黑的綢緞裙擺灑落開來,像朵開到荼蘼的花頹敗地綻在地上。
「我已經死四年了。」地上的女人紅唇微張的笑著,眼角卻掛著倔強不肯落下的淚珠,委屈呢喃:「你不埋我。你總是好忙。」
安饒把臉撇到一邊不看地上的沈檀心,胸口卻起伏不尋常,心頭又氣又恨之餘,開始多了些別的,一股強烈的酸澀激濕了她的眼眶。
或許只有她知道,這四年沈檀心表面風光無限,其實從她結,沈檀心就一蹶不振,什麼實事都不做了,每天就是喝酒,渾渾噩噩度日。
如果不是想著沈檀心能好好多吃幾口飯,她是不會容忍蘇喜那種貨色一直待在沈檀心身邊的。
她走到沈檀心身邊,蹲下來看著沈檀心眼波橫淚的笑,嗓音里有一些微不可查的啞,「沈檀心,你還想要我怎樣?」
沈檀心就這麼委屈哀婉的盯著她看,眼裡只是水光緩動,心聲就好像已經呼之欲出。
安饒搖頭,「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麼,我能做的很有限。鑫和家園復工了,輿論不會再針對沈家,星光島的項目我可以想辦法給你,我希望你振作起來,至少……」
安饒再次撇開頭,手往上擦過眼角,才繼續說,「為了事業能照顧好自己,活的像個人,少喝點酒少來往些不三不四的人。」
星光島項目的開發權屬於安饒丈夫背後整個家族關係網,安饒只能拿到按定價敲定出售和部分合作經營的權限。
簡單說就是安饒用這個島像偷長輩東西,犯法,但如果穩賺不賠,賺的錢分給長輩,那長輩可以睜一眼閉一眼。
「騙子。」沈檀心只是笑,閉上眼睛,眼角落下一道水線,聲音委屈的發顫,「你總是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