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滬無奈地搖搖頭,「晚喬,這不是我給不給你機會的問題,劇組有劇組的安排。而且,角色和演員之間需要一種契合度,這是沒辦法強求的。」
顧晚喬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那其他角色呢?你就不能看在過去的情分上,再幫我一次嗎?」
李滬認為自己已經足夠仁至義盡了,沉默兩秒道「我推薦你去賀繁導演的劇組,也是希望你能有更好的發展。」
顧晚喬抬起頭,看著李滬,眼中滿是淚水,「好,我明白了。李滬,希望你不要後悔今天的決定。」說完,她便轉身跑開。
李滬讓助理看一下,確保顧晚喬的安全,就立刻返回片場,全身心投入拍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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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岑書沒放假,在啟明加班,她結束後馬不停蹄趕去《破曉》首映,這是康迪那部未完成的心愿,終於趕在元旦檔上映了。
岑書匆匆趕到首映禮現場,坐在李滬旁邊,他另一邊坐著康迪,興奮地跟岑書打招呼,難掩激動。
岑書見他偶爾咳嗽,問李滬,「康迪哥這樣從醫院出來行嘛?」
李滬無奈道,「他堅持要來看首映,說不然死不瞑目,我問了醫生,沒什麼問題。」
電影開場,全場燈光漸暗,岑書雖然知道大致劇情,卻還是完全沉浸其中。
《破曉》講的是一線刑警與黑惡勢力展開的二十年的生死搏鬥,從意氣風發的年輕警察到歷經沉浮的幹警,與各方力量攜手將盤踞在慶市多年的黑惡勢力「保護傘」一網打盡。
節奏緊湊,懸念不斷,有衝突,有反轉,非常精彩。
岑書心中感慨萬千,這部電影凝聚了太多人的心血,因為星瀚撤資,所以後期的錢都是李滬自己墊的,半個身家都搭進去了。
電影結束,掌聲漸漸響起來。
他們沒什麼錢做宣傳,在場的人也並不多,只是每個人都滿含淚水,無法從電影中脫離。
康迪緊緊地握著李滬的手,「兄弟,說真的,我現在死,都是賺了。」
吳恆坐在他另一邊,連忙「呸呸呸!」「滾一邊去,禍害千年!你還得看我們票房大賣呢!」
只是前期宣傳資金有限,《破曉》在排片上遭遇了極大的困境,首日排片量很低,很多觀眾根本不知道還有這麼一部電影上映。
看著慘澹的票房數據,還有人數很少的路演現場,岑書覺得可惜,發動身邊的朋友幫忙宣傳。
【《破曉》上熱搜了!@所有人】吳恆在群里發消息,岑書連忙點進去看。
熱搜雖然靠後,但也上熱度了,【《破曉》臉蛋天才】點進去是,【震驚比臉更值得看的是他的作品!】配圖是李滬路演時候的一張側臉,他就去了一次路演,還全程戴鴨舌帽,沒太說話,基本上都是演員們在互動。
說來也好笑,他們三人在網上積極宣傳,撰寫影評,分享電影中的精彩片段,講述電影背後的故事,還利用在業內的人脈,邀請了一些知名的影評人觀看電影。
但最終出圈的竟然還得靠臉。
反正是有熱度了,只要有人關注就是好事兒,一些看過電影的觀眾也自發地在社交媒體上發聲,討論劇情,討論表演,當然還有導演的臉蛋。
隨著口碑的逐漸發酵,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關注到這部電影,「破曉後勁」「破曉真實」等話題逐漸登上了熱搜。
第69章
凌晨,李滬還在剪輯室,手機在桌上瘋狂震動,吳恆的語音帶著破音,「單日票房破千萬了!」
岑書裹著毯子蜷在沙發椅上,迷迷糊糊看到李滬低頭打著電話,她翻了個身,繼續睡。
李滬掛掉電話,轉身想說什麼,卻發現岑書已經抱著平板電腦睡著,屏幕上還停留在她剛寫完的影評界面——《當我們談論黎明時,我們在談論什麼》。
破曉的奇蹟來得猝不及防。某位觀眾凌晨發布的萬字長文被瘋狂轉發,文中那句「這不是電影,是照向現實的稜鏡」衝上熱搜。院線經理們連夜調整排片,次日黃金場次的放映廳前竟排起長隊。
#破曉看哭觀眾#的詞條在熱搜榜上炸開,康迪在病房裡舉著手機笑出眼淚,「咱們老張頭要成頂流了!」畫面里飾演老刑警的演員正在給粉絲簽名,花甲之年的老人第一次體會到被接機的滋味。
岑書端著牛奶推開天台門時,李滬正對著城市燈火出神,他指間夾著沒點燃的煙,西裝外套上還沾著路演時觀眾塞的千紙鶴。「我剛入這行沒多久,康迪帶我拍電影,他說要做就要做得最好,要做撕開黑夜的刀。」他摩挲著千紙鶴上的「正義不死」,聲音散在夜風裡,「現在這刀,終於見血了。」
岑書將溫熱的玻璃杯貼上他冰涼的手背,李滬轉身抱住岑書,他的手撫摸著岑書柔軟的發,發出一聲喟嘆。
千紙鶴翅膀在風中簌簌顫動,這座城市正在甦醒,遠方的樓宇輪廓泛起蟹殼青,像極了他們拍戲那段時間的晨光。那些奮戰的深夜,此刻都化作東方既白的雲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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