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書把蒜瓣按在砧板上,窗外放著煙花,她偶爾看一眼,又心不在焉地看一眼手機。案板上的臘排骨泛著琥珀光澤,這是李滬特意從雲城背回來的。
在一起之後的第一個新年,沒在一塊過,有些可惜,岑書給他發信息,【李滬,新年快樂!祝天天開心!】
「鄭准年買個醬油怎麼買這麼久,小書,把陽台的香腸收進來!」姑姑的聲音混著油鍋爆響傳來,「哦,好。」
「嘣!」煙*花炸開,五彩斑斕,稍縱即逝。
岑書擦掉霧蒙蒙的窗花,從窗戶向下望,小區中庭掛著大紅燈籠,格外喜慶,像是會發光的糖葫蘆,一串又一串。
沒有鄭准年的身影,她收回視線。
忽地,岑書再次望過去,心跳漏了一拍,那個倚在牆邊抽菸的人,肩線利落得能裁開夜色。
連忙套上羽絨服,棉拖鞋在消防通道里啪啪作響,聲控燈隨著岑書的喘息聲逐層亮起,在一樓拐角,撞見了正在撣雪的李滬。他黑色大衣肩頭積著薄雪,手裡拎著兩個禮盒。
「不是說趕不上航班了嗎?」岑書的聲音卡在喉嚨里,香氣乘著過堂風掠過鼻尖,李滬大衣內側飄出熟悉的剪輯室的味道,混合著亞熱帶水果的甜膩,是岑書在剪輯室里吃的芒果乾的氣息。
李滬一直在加班,遇暴雪,原本的航班取消了,高鐵又壓根搶不上,他風塵僕僕,手指凍得發紅,「嗯,改簽了三次。」
岑書摸了下他的手,抬手拽他的衣領,踮腳看了一眼,果然,裡面就穿了件T恤。李滬的壞毛病,仗著自己血熱,零下的溫度也只穿兩件。
「戴圍巾了,坐車有點熱,放到包里了。」李滬連忙道,「真的。」
他從包里拿出墨色圍巾,帶出了幾個金燦燦的丑橘,兩人彎腰撿起來。
「你說想吃丑橘,我買了點。」李滬用凍紅的手指剝開橘皮,「要嘗嘗……」
他話未說完就被岑書摟進懷裡,柑橘的汁水散發出酸甜的香氣。感應燈熄滅的一剎那,他帶著寒氣的手指穿過她垂落的髮絲,唇間的薄荷味裹著無盡的愛意,「新年快樂,岑書……」
李滬凍紅的指尖剛觸到岑書的後頸,因為怕涼著她,微微蜷縮著,帶起電流般的顫意。
柑橘的清甜仿佛要在唇齒間炸開,岑書的牙齒不小心碰到了李滬的下唇,鐵鏽味在舌尖漫開,李滬悶哼,聲音不大,卻震得她耳膜發燙。
冷冽的冬夜,他們的呼吸凝成兩團糾纏的霧。
突然,刺眼的白光炸開,岑書睫毛顫動,不禁眯起眼睛。
鄭准年裹著灰色羊絨圍巾的臉從手機後抬起,他晃了晃手機,「嚯哦!」
「哥?」
鄭准年舉著手機的手垂下來,另一隻手還拎著醬油。因為腿軟,岑書往後退了半步,李滬下意識扶住她,這個動作讓鄭准年看笑了。
「有意思啊。」他摘下沾雪的眼睛,露出的眼睛微眯,「我兄弟和我妹妹在一起了,我卻不知道。」
「說吧,暗度陳倉多久了。」
岑書耳尖燒得通紅,李滬回他,「半年。」
鄭准年哼了一聲,醬油重重地撞到消防栓上,「我說呢,我說呢。」他點了幾下頭,似是回味,似是思考,「行啊,你們倆。」
「那個,是我說先別說的。」岑書道。
「哦~」鄭准年深深地看了眼李滬,原來是還沒名分啊。
樓上突然傳來姑姑的聲音,「鄭准年!小書!你們在樓下嗎?怎麼還不上來?」
「馬上!」岑書回道,「我們要不先上樓?」
「我沒提前說,現在去是不是不太好。」李滬猶豫地看向岑書,他原是想著初一來拜見的。
「沒事的,來都來了。」岑書握住他的手,「姑姑姑父都很隨和的,而且,遲早都要見面的。」
鄭准年嘖了一聲,「李滬你丫就裝吧。」他重新戴上眼鏡,拎起醬油,「又不是第一回見了,走吧,凍死人了,趕緊上樓。」說完,便率先往樓上走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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