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書抬頭,用力地吻上李滬的唇,鐵鏽味混著血腥氣在舌尖炸開。
雨水聲含糊了她的話,「用力。」
「什麼?」李滬沒聽清,岑書偏頭犬齒摩擦著他耳後的敏感帶。
「閉眼。」岑書又吻上他喉結處的痣。
李滬則是回她更加熾熱的吻,掌心覆上她盈盈的腰,嚴絲合縫地緊緊地貼著。
他突然意識到,岑書剛剛的話,她說的是,愛我,用力愛我。
「如你所願。」
狂風暴雨,水浪激盪,一遍又一遍,閃電劈開黑夜,迷失在一片空白里,留下暴雨天高.潮後的餘韻。
愛你這件事,無需用力。
是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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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將歇。
李滬站在陽台外面抽菸,岑書不喜歡煙味,他戒了挺久,只是今天,瑣碎紛雜的情緒,只能用一根煙壓住,不能細想,更不能深究,不然他會一遍又一遍地悔。
夜雨裹著煙霧在指尖繚繞,李滬垂眸望著猩紅光點在風雨中明滅,指節被寒風吹得發青。
戒斷反應讓喉頭泛起熟悉的灼痛,尼古丁卻再壓不住心底瘋長的荊棘,岑書裹著毯子蜷在客廳沙發的模樣在視網膜上灼燒,她腕間未愈的刀疤泛著刺眼的冷光。
菸灰簌簌落進雨里,像這些年遲到的悔意。
他記得承諾戒菸那晚,岑書將薄荷糖塞進他空蕩的煙盒,發梢掃過手背時帶著雛菊香波的氣息。「煙還好。」岑書摸了下鼻尖,「你應該禁慾。」她仰頭笑時眼尾彎成月牙,全然不知自己頸側還留某人留下的紅印。
為什麼來得這麼晚,李滬,你怎麼來得這樣晚。
肺葉突然刺痛,李滬弓身嗆咳,只見菸蒂被雨水澆出嘶響,落地窗映出他扭曲的倒影。
急診室走廊的消毒水味仿佛還堵在鼻腔,他在腦海中瘋狂想像,岑書蒼白的手腕從推車垂落,血珠滴成斷續的紅線。
而他一無所知。
雨絲穿透襯衫刺入脊背,他摸到口袋裡的絲絨方盒。戒圈內側雷射刻著第一次見面時的坐標,藍鑽閃爍,是他從臨縣回來後就著手定製的。玻璃窗突然映出岑書赤足走來的身影,他慌忙蹍滅菸頭。
「好睏,怎麼還不睡?」岑書眯著眼走過來,在他身上輕嗅,仿佛某種小獸,「抽菸了,罰錢。」嗔怪又親昵。
李滬輕笑,「好。」他彎腰,熟練地將人橫抱起來,岑書順勢環住李滬的脖頸,腦袋輕輕靠在他肩上,似是困意又添了幾分。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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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破曉》是黑馬,那《羔羊》的成功簡直是場藝術獻祭。
最明顯的,就是主演和導演們獲得的關注度。
「影品傳媒想對您和小書進行雙人採訪……」吳恆和李滬走在機場,二人邊走邊對後續工作,「這家傳媒挺有名的,也不會歪曲事實,你不是一直想公開戀情,這是個好機會。」
李滬想了一下,他是可以,但岑書不太想在大眾視野活躍得太頻繁,吳恆一看就知道對方在糾結什麼,「得了,妻管嚴,你什麼時候求婚?」
「典禮結束後吧,我們約好回家一趟。」
「行,唉,你小子可真夠快……」
二人剛踏出機場通道,一股嘈雜的聲浪便如洶湧潮水般將他淹沒。接機口處,密密麻麻的人群層層疊疊,似一片狂熱的海洋,將整個通道圍得水泄不通。
「這是哪個ol跟咱們一班飛機嗎??」吳恆震驚道。
粉絲們舉著的燈牌如一片五彩斑斕的森林,在頭頂搖晃閃爍,上面「Alaric」格外醒目,在燈光映照下散發著奪目光芒。
比起李滬,Alaric這個名字好像更受大家歡迎,粉絲們更喜歡這個名字的寓意,統治者,有粉絲誇張讚美,電影世界裡的「王」。
「草!」吳恆看了眼李滬,又看了眼熱情的粉絲,「你小子這麼受歡迎??」
李滬也沒預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畫面,他接到助理的電話,「哥,你們走一下VIP通道,粉絲不知道從哪得知了你的航班信息,在粉絲群里組織接機呢!」
對方聽見這邊此起彼伏的喊聲,「呃……好像有點……晚了,我現在過去接你們!!」
二人被人群簇擁著,腳步踉蹌,每走一步都異常艱難。機場安保人員連忙過來幾個人,卻也被洶湧的人潮沖得有些招架不住。
吳恆被擠掉的運動鞋孤零零躺在傳送帶邊緣時,誰也沒注意到人群里有個女孩正用長焦鏡頭對準李滬的喉結上的淺色印記。當晚十點,#Alaric喉結吻#的詞條下,顯微鏡女孩們開始扒李滬的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