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二一屁股在裴無修身邊的凳子上坐下了:「淮川,你說你這是什麼意思,把我們幾個就撂下不管了。」
他繼續說道:「你家小童養媳沒搞清楚情況,他又不清楚是比武招親,你還真生氣了。」
他說話不著四六,脫口就出來:「你別說他,你不也去了天香樓……」
「閉嘴。」葉淮川冷冷的聲音打斷了錢二的話。
他不想讓裴無修知道他們去喝花酒了,這不是個好榜樣,會把孩子帶壞。
錢二被他的語氣嚇得一怔,連忙道:「我……我不說了……」
似乎是有些尷尬,他揉了揉鼻子:「那接下來怎麼辦啊?我剛才可是看到了,太行樓的人已經把客棧圍起來了,他們肯定是認定了裴無修這個姑爺……」
葉淮川腦子裡本就成了一團漿糊,現在只覺得錢二吵得他腦子疼。
他微微閉上眸子,輕輕蹙了蹙眉,指尖壓了壓眉心。
「淮川,淮川?」錢二聲音繼續響起,他還湊了過來,「就那點酒,你不會真的喝醉了吧?」
說著,他順勢要往葉淮川的身邊坐。
只是沒坐下去,衣領一緊,勒住了喉嚨,衣服後面被一隻手抓住了。
裴無修抓住他的衣領子,不由分說,把他拖到了門口。
丟出去,關門,反鎖,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
耳朵邊上的嘰嘰喳喳總算是停了,葉淮川忍不住鬆了口氣,只是按在書頁上的指尖忍不住收緊了。
葉淮川靠在榻上,閉著眸子,緩緩鬆了口氣,然後覺得微微的力道壓在了他的太陽穴的位置。
葉淮川下意識一愣,睜開眼睛卻對上裴無修的眸子。
裴無修的手貼在他的太陽穴和眉心上,微微壓下來的力道,只讓他覺得接觸的皮膚變得滾燙起來。
裴無修的指尖試了試葉淮川額上的溫度,輕聲道:「師兄,你好像在發熱。」
「沒……沒事……只是有點醉了……」葉淮川伸手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道,「你回去坐著吧。」
這是他第三次把裴無修趕回去坐著,實在是,裴無修越是靠近,他越是壓不住自己的呼吸。
他還是很愛惜自己師兄的形象的,不想讓自己在裴無修面前太丟臉。
裴無修明顯有些被打擊到了,坐了回去,抿唇看著自己的腳尖一言不發。
葉淮川又灌了杯冷茶下去,指尖在茶杯壁上微微捻過:「無修?」
「嗯?」裴無修嗖的一下抬起頭來,一雙亮晶晶黝黑黝黑的眸子。
葉淮川:「……」他本以為這小孩兒在鬧彆扭,結果沒有。
或者說,這小孩兒很好哄,只是緩和聲音喊了一聲,就已經哄好了。
葉淮川合上了手上的聖賢書,放棄了用仁義禮智信壓抑欲望的想法。
「你去幫我打桶水來吧,我想洗澡,喝酒出了些汗,衣服都打濕了。」葉淮川說著,漫不經心地鬆了松領口。
剛才錢二進來,他眼疾手快把外衫穿上了,這會兒錢二不在了,倒也不用這麼在意外表了。
於是,葉淮川乾脆隨手就把外衣脫了。
剛才悶出了一身汗,薄薄的裡衣貼在身上。
葉淮川的指尖穿過髮絲和脖頸之間的縫隙,把貼在脖頸上的髮絲整理出來。
果真是出了不少汗,葉淮川剛才只是想著給裴無修找點事情做,現在是真的覺得自己髒了。
裴無修已經走了出去,忽想起來什麼,開門探頭進來:「師兄,就在房裡洗嗎……」
他的尾音硬生生止住,扶著門框的手,忍不住收緊了一下。
葉淮川的裡衣本就是材料輕薄透氣的絲織品,被汗水浸透了之後,有部分衣料已經緊緊貼在了身上。
透過半透明的衣料,甚至能看得清楚肌膚的顏色,還有清晰的腰線。
「對,水溫不要太熱。」葉淮川一邊用手中的聖賢書扇風,一邊漫不經心答了一句。
他背對著門外,不知道自己背上的衣服都貼在身上,也不知道裴無修的眸子在盯著看。
「淮川,我說……」外面,剛剛被丟出去的錢二,拎著個酒壺,晃晃悠悠又往這邊走。
裴無修咚的一下關上了門,然後抬手拎著錢二的衣領子就走。
「喂喂喂,你這是幹什麼?我是真有事找淮川。」錢二掙扎了兩下。
但是不僅沒有掙扎開,還聽得咔嚓一聲,衣領整個裂開了。
「你能有什么正經事?」裴無修的聲音沉沉的。
「我怎麼就沒有正經事了?想當年,我也是……」錢二拍著胸脯準備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