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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溜煙顛顛跑去取。

清芷搖起羅扇打蟲子,百無聊賴,覷眼見前方花窗下立著位穿襦裙的女子,旁邊還跟著婆子和丫鬟,打扮精緻,應是當地富貴人家的小姐。

一支迎春花開在窗外,枝葉蔓延入碧青色的天,趁著女子鵝黃衣裙,清麗可人,讓清芷想起自己家書房裡的那幅美人圖。

不覺多看幾眼,正對上那女子也抬眼看她,四目相對,靦腆地笑了笑。

對方手中拿著匹天鵝絨鍛,猶猶豫豫往身上比,旁邊的婆子道:「緞子貴重,才配得上小姐,做新裙子一定好看。」

丫鬟也插嘴,「對,等老爺過幾日生辰,小姐一定穿上,今天就去做,來得及。」

兩個人眉飛色舞,你一言,我一語,全然不顧女子秀麗眉間蹙起,一雙水眸垂下,顯然不滿意。

清芷略提高聲音,「天鵝鍛雖好,太熱些,又顯得沉重,如今春天,用苧絲才合適,店裡就有,一會便取來。」

「苧絲——」女子輕輕動了動嘴唇,好奇地問:「既有好東西,怎麼藏起來不讓人看?」

話音未落,小學徒已捧上兩段淡綠料子,陽光一照如碧波蕩漾,瀲灩春色。

清芷拉出一段,「奇貨可居啊,當然要自己留著,或送人,也是常事。」

青綠色紗襯著白蓮般皮膚,嬌嫩無比,眾人皆夸好,女子含笑道:「幸虧遇到小娘子,要不還不知買什麼回去吶。」

一邊親昵地拉清芷的手,恰巧杏春領小哲上樓,人未露臉先開口,「找到好東西了!也不叫我。」

嗓音嬌膩,自帶一股風塵勁,聽得婆子與丫鬟表情一變,老婆子眼疾手快,忙拉住想去搭話的自家小姐,使起眼色。

不等女子反應過來,已被匆匆拽走。

杏春撇嘴哼了聲,「什麼了不起!誰不是爹生娘養的,憑她那麼清高,假正經。」

清芷將另一匹料放她手中,「咱們開心就成,何必管人。」

柔滑苧絲留在指尖,杏春心情也順暢起來,「就是,管她們吶,別耽誤咱們的好心情,但這東西——太貴,我可買不起。」

瞧她戀戀不捨的模樣,清芷轉頭便讓學徒結帳,挽起杏春臂膀,「你的錢全花在小哲身上了,我曉得,送你。」

那日稀里糊塗被抓,錢財由兩個丫鬟保管,加上出局的時間又短,手頭實在緊,幸好身上有首飾,聞娘也不貪心,沒收走,東西不多也值錢,除母親給的玉鳳簪之外都可以換錢用。

「多謝你救了我,千萬收下。」

杏春喜上眉梢,又覺得過意不去,「那怎麼成,有錢還是放在身上吧,以後用的時候多著吶,別亂花。」

兩人還在推諉,小學徒已麻利包好,恭順送上,「小娘子都別讓了,郭小姐早付了帳。」

清芷與杏春吃驚,對面又解釋:「二位不曉得,郭小姐很快與我們東家成親了,送兩匹布料不算事,說是感激這位小娘子的指點。」

清芷受之有愧,又沒法還回去,出了繡莊,還在琢磨那位小姐,杏春將蜜糖塞她嘴裡,笑道:「別心裡不踏實,郭家有的是錢,一聽那位小姐姓郭,我就猜出來是江浙總督的女兒,才許給當地買賣絲綢的富豪宋自芳。」

江浙總督,說出來眾人都抖三抖,既是女兒,怎會嫁給商人,清芷不解,杏春諱莫如深地笑,「所以說天下就是個巧字,別人不知她的事,我曉得,她原先叫做萱娘。」

近幾步附耳,「以前與我家住同一個地方,當年河道出事,淹了整個村的人,家裡人都沒了,她年紀小,約摸五六歲,朝廷派去賑災的正是這位總督,大概瞧著可憐,直接收做養女,說是養女,私底下還不知如何,能配個富商不錯了,又不是親生女兒。」

「我聽說胡總督是個剛正不阿之人,不會有壞心思。」

「知人知面不知心,別人面前說說也就罷了,咱們見過多少,你還當真。」

杏春痴痴地樂,尋思清芷到底年紀小,又在侯門秀戶里長大,還對人世間充滿幻想吶。

其實清芷不過隨口一說,心思已挪到萱娘身上,江浙總督,二品大員。

早知該多搭上幾句話,指不定用得上。

一晃幾個月過去,她一直留心宴席間官員們的言語,上至朝堂,下到市井,牽扯安家的卻一個字都沒聽到,本來尋思錦衣衛的人來,起碼也能了解一二,或是找機會報仇,可那邊遲遲無信,日子一長,只怕聞娘會變,到時讓她接客,再沒出路可言。

心裡越發沉重,卻不知萬事早已安排好,當日晚上徐少公子徐硯塵便突然從京都趕回,范大人要宴客。

上一次錯失機會,這次絕不能放過。

她在鏡前描眉打扮,定要艷驚四座,才能迷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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