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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芙將銀盆放到春凳上,無奈回:「姨娘睡糊塗了,還有幾個郭家啊,就是憐生的本家,咱們才去過。」

郭肅英!

清芷愕然,身為江浙總督,官居二品,手下掌管著天下最富庶的省份,又肩負抗倭重任,居然抄了,半點風聲沒有,與自己家一樣。

采芙端茶給她漱口,忿忿不平道:「今早我們都嚇一跳,好端端突然就沒了,罪名簡直離譜,非說萱娘子把宋家財寶偷運回娘家,私藏贓款,堂堂總督難道需要那些銀子,誰信啊!」

她們家不也是說沒就沒,父親只不過一個國子監祭酒,都能捲入朝堂紛爭,何況江浙總督這種刀刃上的官,誰也脫不開關係。

清芷嘆氣,「你可知她家的人關到哪裡?」

若仍在金陵,或許還能探視,萱娘是朵嬌弱的花,幾經摧殘,只怕要完。

「聽說關在咱們這裡的大獄,過幾日落罪,不知真假。」

這種話問采芙也是犯傻,不如直接去找有本事之人,昨晚晏雲深不是才見過錦衣衛掌事,虧兩人公務在身,還偷偷幽會。

清芷咬牙問: 「六爺今早用飯沒,交代去哪裡。」

「早飯沒吃,看著臉色不好。」

瞧瞧,情人來抄家,他臉色還不好吶。

晏雲深正坐在馬車上,往柳翊禮住處去,昨夜已知曉郭家事,徐閣老派少公子到金陵捐監賑災,大家都明白為斂財,好填補去年國庫虧空,他身在戶部,掌管財政大權,心裡自有一筆帳。

今年補上,明年就還會虧,年年如此,貪墨無度,徐閣老在朝堂一手遮天,三省六部形同虛設,早就被清流詬病,也該收手了。

郭肅英擋住路,被清除乃意料之中,他本想拉他一把,可惜沒來得及。

若別人接替總督之位,倒可以事不關己,但此人乃故交柳翊禮,朝堂動盪,對方絕不能出事。

昨天深夜來訪,肯定也為找自己商議,只是當時心煩,沒做出任何籌劃。

這個小丫頭啊,鬧得他亂了方寸。

官場變化,瞬息而動,不出手便會被人挾制,他可不是溫吞性子,縱使盤子再大,也要做操盤者。

柳翊禮昨日睡得遲,中午才起來,正穿著睡袍在屋裡吃茶,瞧見晏雲深直樂,「我與桐君果然難捨難分啊!」

晏雲深坐下,要碗茶接著吃,「可不是嘛,才分開幾個時辰,想的慌。」

四目相對,玩笑開得過分,實在是關係太親近,比親兄弟更深一層①。

晏雲深伸手捻個金桔,慢眼環視一周,正房連側間,再無他人,門口只有心腹守著。

方才開口,「如今的事,說白了都是宋自芳家產惹出來,背後原因,你我都清楚,宋自芳家財沒剩多少,但十幾個絲綢坊還在,落在織造坊手裡也是塊燙手山芋,按照舊時規矩,倒下個宋自芳,自會找別人接手,可又怕抄出來受賄的憑據在你手中,為撇清關係,兩邊作難。」

「織造坊連著司禮監,我沒想過動那幫太監。」柳翊禮冷笑,滿眼輕蔑,「總歸聖上身邊的人,貪得多,進貢也多,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也不想惹司禮監,可對方心裡沒底,你不如給個示下,大家都好過。」

「六爺的意思,讓織造坊私下賣了宋自芳的店,可此乃朝廷的東西,縱然咱們不管,又有誰敢接,賤賣的話——」

「賤買,我何嘗說過,價格非但不能低,還要貴。」他彎起漂亮的眉毛,烏濃眸子寒光點點,「俗話說物好價貴,賣得貴了,那些貪錢的人自然會來搏一搏。」

柳翊禮不明所以。

「如今咱們這地界誰最缺錢,就賣給他。」

要說缺錢,再沒有比范慶豐與徐硯塵更甚,為彌補徐閣老挪用的國庫銀子,瘋狗般亂咬人。

「讓他們拿走,倒是個把柄。」柳翊禮抿唇,鳳眼微挑,「不過徐硯塵也不是傻子,手上又沒錢,郭家為何被抄 ,他最清楚。」

「有織造坊參與,算過了明路,自然與郭家不同,何況這次拉徐閣老下水,織造坊那邊也樂意,錢嘛,可以先立字據,分年還,再加上免賦稅,條件誘人,等合約簽好,織造坊再變卦也不晚,與咱們就算有張底牌,保你平安。」

好一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家拴在同條繩上。

「最好避開那兩隻老狐狸,以免節外生枝。」晏雲深壓低聲音囑咐:「沈慶豐有幾個兄弟,近年仗著他的勢做生意,順風順水,全是貪財之輩,好下手。」

柳翊禮點頭,「這個說客,我可要選好了。」

適逢申府丞擺宴,喚人來請,晏雲深避嫌離開,侍衛走前兩步,欲言又止,柳翊禮不耐煩道:「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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