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這好好吃!rdquo她快驚喜地叫出聲來：ldquo你嘗嘗。rdquo
孟頔夾了一隻：ldquo這麼誇張?rdquo
ldquo就這麼誇張。rdquo
陳弦不知不覺剝完一整盤，面前堆起綠豆莢小山。
她又加了一份。
解決第二盤的時，她邊抿著冰啤，邊感慨：ldquo這滷料怎麼配的，回去之後要是吃不到了怎麼辦?rdquo
酒壯慫人膽，微醺之際，她喃喃自語：ldquo孟頔，你就像這個毛豆，你跟任何人都不一樣，你是我從來沒有嘗過的味道。等我回去，再吃我們那的鹽水毛豆，我就會想起來在江城吃到的這一種，完全不一樣的一種。rdquo
可遇不可求。
她單手托著腮，室內的油霧與淡光好像在她臉上敷了一層動人的妝。她忽而自嘲一笑：ldquo完了helliphellip我好不浪漫，你說看到落日會想起我，而我卻把你形容成毛豆。rdquo
人與人的差距好大。
陳弦臉更紅了。
孟頔聳聳肩：ldquo被形容成毛豆有什麼不妥嗎?rdquo
陳弦說：ldquo有點粗俗，尤其是你這樣的人。rdquo
孟頔說：ldquo至少能被你喜歡，將來也許還會被惦念。rdquo
落日時分被壓抑的淚水在此刻涌了出來，陳弦抽抽鼻子：ldquo是啊，我喜歡你。rdquo
她揉了下眼角，ldquo你喜歡我嗎?rdquo
ldquo喜歡，rdquo孟頔重複了一遍：ldquo喜歡。rdquo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重複第二遍，好像不這樣做，就顯得不夠篤定，不夠真誠，也不夠勇敢。
在這個煙火氣繚繞的，人聲鼎沸的，滿是油辣味的里，他們完成了一場對彼此的告白，在相識的第四天。
回去路上，打不到車，他們直接走了回去。
用時五十分鐘，全程拉著手，沒有放開過。
Five Days
如果不算上那些幼時的遊戲或互動，這是陳弦出生迄今第二次牽一位ldquo非親戚異性rdquo的手，或者說被一位ldquo非親戚異性rdquo牽著，一切發生得很自然，出店門回去路上，沿路有位賣氣球的阿姨，色彩各異的笑臉氣球花擠在半空，沖路人傻樂。孟頔問她要不要，陳弦搖搖頭，說自己不是小朋友了，但孟頔執意買了一隻，陳弦嘲笑：ldquo原來你才是小朋友。rdquo
孟頔沒有否認，自在地將那隻氣球握在手裡，自然也收到了不少注目禮mdashmdash尤其是一個帥哥牽著一隻粉色的花朵氣球，這個畫面本身就很矚目。
成人後，陳弦就不再購買氣球，棉花糖，以及那些閃閃發光的發箍和小型維密翅膀，倒不是丟失ldquo童心rdquo，而是她清楚自己不會永遠當個兒童。她一直在適應主流思想的審視與規訓，原因簡單mdashmdash避免麻煩。什麼階段做什麼事情，約定俗成，心知肚明，這些東西放在小女孩身上很合理，但出現在成人身上就會顯得怪異。
陳弦奇怪孟頔的無障礙：ldquo你拉著氣球的時候，不會因為別人的目光不舒服嗎?rdquo
孟頔承認：ldquo多少有點。rdquo
陳弦故意埋怨地瞥他：ldquo那怎麼辦，把氣球放走嗎?rdquo
就在這時，孟頔找到她的手，握住了，有些用力。
陳弦胸腔里的心臟也用力了起來。
ldquo現在好了。rdquo孟頔說：ldquo他們會覺得氣球是你的，我只是幫忙遛氣球的人。rdquo
ldquo什麼意思，rdquo陳弦漾出甜蜜的笑：ldquo仇恨轉移大法?rdquo
孟頔看她一眼：ldquo嗯，你介意嗎?rdquo
陳弦說：ldquo我現在說介意還來得及嗎?rdquo
那隻氣球最終回到陳弦手裡。
此刻正ldquo栽種rdquo在她民宿二樓的天花板上，細長的粉色絲帶懸掛著，陳弦把它扯下來，又鬆手，看著它悠悠上浮，貼回牆面，然後不斷重複這個動作，樂此不疲。
第二天醒來，花朵氣球癟了一點，不再挺立，變成一條翻肚皮的奄奄一息的魚，但陳弦沒有為此心情鬱悶，因為睜開眼的第一秒，花朵的正臉剛好對著她，這個樣子：:)，笑得很是真摯。
陳弦拍了張照，把它牽下樓。
她用黑色的馬克筆在氣球背面寫了幾個字，然後出門，把氣球拴在了2202門把手上，給孟頔發消息：我把氣球放你門口了。它好像快不行了。
孟頔一向樂觀：還好吧，還能飄。
幾秒後，他補充問：你想吃什麼?
想他一定是看到那幾個字了，ldquo它餓了，我也餓了rdquo，一朵粉色的氣球花讓她變回了小女孩兒，需要人照顧，需要人餵養，她賴坐在沙發上回消息：你自己想。=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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