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陳元一自己體力強勁不覺有異,卻未料到如今下去,反會事與願違。
少符想安慰王憶之,輕聲細語道:「你也莫要過於難受了,你不妨想想,萬一你這次偷偷帶人出來被陳元一發現了,他將你打到牢中,就不用訓練,還涼快得很。」
原本沉悶的氣氛透了個口子,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蕭小河笑道:「那可不光是涼快,怕是離徹底涼透也不遠了。」
王憶之不知該氣該樂,只得哭笑不得與阿翠對視了一眼,相視而笑。
少符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悻悻地閉了嘴。
笑鬧之後,蕭小河道:「莫要慌張,你方才不也說了,若常柯要來了,陳元一看重徐成修,但更看重他,他不會容下這般荒唐糊塗事的。」
「如今也只能這麼想了,好歹有個盼頭。」阿翠道,「但願那個若公子是個好人罷。」
蕭小河不動聲色地退出了閒聊的隊伍,看向忙作一團的眾人,方才那些叫囂著的山匪如今個個要將腦袋低在了**,被推搡著步步前行。
尤其是草寇頭子,神色張皇,那把大刀也被丟在了一側,連反抗都沒有就被收服。
王憶之未敢帶太多人出來,甚至比不得這些山匪人多,其實按蕭小河估算,如若這些人奮力反抗,至少有三成的機會可以逃脫。
蕭小河沉吟不語,上前跑了幾步,走到了草寇頭子面前,對押著他的士兵道:「這位大哥稍等,我有兩句話要同他說。」
眾人早就看見王憶之與蕭小河關係熟稔,即便不知二人何等關係,也不敢怠慢,忙給二人留出了空間。
蕭小河湊近他,低聲道:「我問你些問題,你若是如實回答,我便找人托關係將你放了。」
「如此被抓走的後果是什麼,想必你比我清楚。」
草寇頭子也見王憶之與幾人交談,聞此深信不疑,頻頻點頭:「說,我一定說!」
蕭小河道:「你來這曉峰山多久,除了你與少蝶,可還有其他勢力?」
「半年多,之前有大大小小十幾伙,如今只剩下我與她了。」草寇頭子道。
「我知曉這一代山巒眾多,你可知像你與少蝶這般規模的,大概有多少處?」蕭小河道。
草寇頭子嘶了一聲,絞盡腦汁的想著,他不敢欺騙蕭小河,默默算了片刻,才道:「每人都有自己山頭勢力,哪怕山掏空了也會有過路可劫之人,一般是互不干涉的。」
「就我所知的,大概有二十餘處,不過定有許多我沒聽說過的,零零總總算起來,也得有數千人了。」
蕭小河點點頭,又道:「你們入山之前都是做什麼的?」
蕭小河問題跳躍,草寇頭子愣了一下,才如實道:「做什麼的都有,不過多是屠夫、木工一類的,一是力氣大,二是膽子大,三是起了戰事,都丟了生意,不然誰好好的日子不過,要出來造反?」
蕭小河點點頭,拍了拍草寇頭子的肩:「倒與我想的一樣,辛苦你了。」
「多謝多謝,你們繼續押他走罷。」蕭小河又對在三步外等候的士兵道。
「嗯?」草寇頭子慌亂道,「你,你不是說要放了我?!」
蕭小河笑嘻嘻地同他道:「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當我傻還是你傻?」
「你們雖被戰事所累,但也做起了欺辱婦幼的勾當,已算不得無辜。」蕭小河道,「況且你方才還要殺了我,我怎會饒過你呢?」
「無恥,你無恥!」草寇頭子的瞳仁瞪得都要掉了出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面前穿著體面的女子會出爾反爾,驚得眼睛都要落到了地上,「你今日如此誆我,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我要站在你的床前,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將你的腦袋砍下......」
草寇頭子被左右夾著地二人脫遠,他的聲音也變得模糊起來。
蕭小河笑笑,也不知她是唐僧還是怎的,做鬼了還惦記吃她的肉。
她走回少蝶和王憶之身旁道:「她們這好得很,你們早些回去,我也要回去了。」
「不吃晚膳了嗎?」少蝶遺憾道。
王憶之卻左右張皇,憨呆模樣:「回去?將軍要去哪啊?」
在他心中,蕭小河依舊是假扮女裝偷跑出來的形象,絲毫不對之處也未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