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野低笑:「臣擔心,殿下會誤會臣是為了跟你鬥氣才在這個時候要跑去錦州。」
江燼梧被戳中了心思,表情僵了一僵,嘴裡卻第一時間否決:「孤才沒有這樣想過!」
謝昭野怕惹急了他,都不敢提醒他現在才是真的把「色厲內荏」四個字寫在了臉上。自己暗自笑了一會兒,然後煞有其事地點點頭,「那就好,臣就知道,殿下怎麼會這么小心眼地想臣呢?」
江燼梧·小心眼:……
謝昭野繼續道,「我們不是有過約定嗎?不管是為了什麼,是吵架還是怎麼的,都不要跑到看不見的地方生悶氣。」
江燼梧愣了下。他記得,只是,他以為以謝昭野這個性子,當時只是隨口說說。
「難道,殿下覺得臣在開玩笑不成?」
江燼梧不看他,「沒有。」
「嗯,沒有。」
江燼梧覺得他這語氣像在哄小孩,皺皺眉,看看他的神色,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謝昭野:「所以,殿下,看在臣這麼乖的份上,可以給臣一個準話嗎?那丫頭是從哪揣了個孩子回來?還巴巴地把自己送進了刑部大牢,竟然要殿下自毀清譽來救她?」
謝昭野自認自己說話的語氣已經平和得不能再平和了,但說到最後,還是忍不住犯酸。
一聽他這就又開始套話,江燼梧涼涼地瞥他一眼,返身在鋪了軟墊子的榻上坐下,「滿上京都知道,那是孤的孩子。再說,東宮後院的侍妾懷孕,算什麼毀清譽?謝昭野,你把孤當什麼無欲無求的聖人了不成?」
明知道江燼梧是嘴上不饒人,謝昭野聽了這些話還是一陣氣惱。塗鄢的身份他又不是不知道,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江燼梧後院真有人,也不可能是塗鄢,江燼梧要真喜歡她,大可以明明白白讓她以南溧公主的身份進東宮做側妃,怎麼會以侍妾的名頭,還對她的真實身份遮遮掩掩?
江燼梧肯定曉得這些說辭說服不了他,偏生就是不肯給他說句實話!
難道還擔心他會對那死丫頭不利?!
江燼梧扭頭,果然看見謝昭野杵在那,臉色鐵青。他這人就是這樣,習慣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可操控的範圍內,「未知」兩個字對他來說應該很陌生。從前江燼梧不計較甚至可以說縱容,隨他去,許多事情也從不瞞他,更多的時候,他們是心照不宣,不明說,但至少都曉得。現在這樣噎了他一頓,他能高興才怪。
看他吃癟鬱悶的樣子,江燼梧嘴角偷摸翹了一下,在心底說了兩個字:活該。
要是默書在這,看見江燼梧現在恢復了不少精神的模樣,大抵會喜極而泣,高喊原來謝大人才是殿下的良藥啊!
江燼梧攏了攏披在身上的大氅,施施然站起身,剛不緊不慢地轉過身,要同謝昭野說自己困了,他可以滾了的話,還沒來得及張口,就一個踉蹌!
等他回過神來,謝昭野已經把他壓在了榻上!
是的!壓!
這下輪到江燼梧臉色鐵青了,「謝昭野,你放肆!」
在江燼梧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謝昭野束縛住他的手腕,冰涼的指尖抵著他腕間的青色血脈,一隻腿曲著壓住他的腿不讓他動。江燼梧沐浴後本來就沒有束髮,青絲散在軟墊上,堪堪遮掉了上頭繡的海棠紋,他掙扎了幾下,卻除了把大氅給掙掉了,一點用都沒有。
江燼梧胸口起伏的厲害。被氣的。
「謝昭野!你到底想做什麼?」
謝昭野妖冶的臉蛋露了個笑,眉眼一彎,鼻尖堪堪停在他耳畔,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頸後,江燼梧聽到他說:「殿下,臣生氣了。」
江燼梧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一動不敢動,腦子也一片混亂,只覺得耳垂的溫度在不停地上升。
「殿下,你的耳朵紅了。」謝昭野悶笑,還有點得意。
「殿下,臣這般以下犯上,您一定氣急了,讓臣猜猜,殿下想怎麼罰臣?」
「唔,還是先讓臣想想,該領點什麼罰好呢?」
他說完,又歪了下腦袋,江燼梧剛被他的自說自話氣得語結,緊接著,充血的耳垂就被他含進了嘴裡。
江燼梧的瞳孔一瞬間放大。
濕濡的溫暖觸感,讓人有點難耐,肩頭止不住的顫。
「謝!嗯、放肆……」
他咬著後槽牙,卻仍是軟軟的調子,沒有一點威懾力。
……
「殿下,臣知道,您當然不是無欲無求。」
江燼梧當然聽得懂他這會子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本就覺得不成體統的他,羞憤加氣惱,臉頰的桃粉再也壓不住了,但大腦一團漿糊,還沒想明白他現在該怎麼做,謝昭野的下一個動作仿佛突然一道天雷青天白日裡砸了下來,砸得他腦子發昏。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肩頭顫得更厲害,眸間被刺激得湧上了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