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嬤嬤拿著趙松送來的白玉膏和金瘡藥過來時,耿舒寧正坐在小兀子上,鼓著臉兒吹捂在臉上的面紗,杏眸圓睜,狠狠戳黑泥。
她差點沒笑出來,就……兇狠沒看出來,莫名叫人想摸摸她的腦袋哄一哄。
陳嬤嬤小心翼翼蹲在一旁,放軟了聲音,「姑娘,御前特地叫送來的金瘡藥,您唇上的傷很快就能好。」
「主子爺體貼姑娘,這白玉膏是祛疤的,保管不會叫您臉上留下痕跡。」
耿舒寧哼笑,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狗東西挺會啊。
她靈光一閃,這招目前她倒是可以學學。
她洗乾淨手上的泥巴,回值房請陳嬤嬤幫著上了藥,嘟著唇小聲跟陳嬤嬤打聽。
「嬤嬤與太醫院打交道多嗎?可有能收買的醫女?」
陳嬤嬤眼神古怪看她,「姑娘打聽這個作甚?」
可別是想往萬歲爺身上用什麼不該用的東西吧?
那可是滿門抄斬的罪過!
耿舒寧揚著鵝蛋臉兒笑,「我昨晚得罪了萬歲爺,他還這樣細心照顧我,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總想為主子爺做點什麼。」
陳嬤嬤臉色和緩了些,「那倒巧了,跟在孫太醫身邊的醫女里,有個叫陳珍的,是我侄女,她爹是尚膳局的佐領,我親哥哥。」
要不是有這個關係,當年萬歲爺也不會救下她一個粗使嬤嬤。
做奴才的總得對主子有用,才有被救的價值。
耿舒寧眼神閃了閃,「他們也是皇上的人?」
陳嬤嬤搖頭,「他們不知道我為主子爺辦事兒。」
「那他們可能為我所用?」耿舒寧認真看陳嬤嬤。
「嬤嬤知道我,我不會叫你們吃虧,但我這裡容不下背叛,哪怕是皇上也不行。」
陳嬤嬤心窩子又開始顫,「姑娘,在宮裡過活,萬事都得仔細謹慎,有些事……萬萬做不得。」
想收攏陳家人不難,哪怕不憑著血脈,陳嬤嬤也有法子能叫人死心塌地效忠。
可她跟耿舒寧身邊待久了,能感覺得出這位祖宗身上,總有股不可控的狠勁兒。
就跟命不是她自個兒的一樣,什麼都敢做。
陳嬤嬤是想投靠個能養老的主子,不是想跟主子一起送死。
耿舒寧察覺出陳嬤嬤微微的審視和動搖,知道是給團隊畫大餅的時候了,收了笑認真坐正。
「嬤嬤,有些事我不好跟你解釋,可我絕對不會拿自己和身邊人的命開玩笑,無論我做什麼,都是為了更好地過活。」
「如若不然,萬歲爺昨兒個答應我,景仁宮留給我,我直接伺候萬歲爺就是,實在沒必要折騰。」
「我想要的,不只是嬪位,哪怕是妃位,也只是奴才,沒法子叫您安心養老。」=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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