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不停踱步,心裡沉甸甸,恨子不成才,卻要想盡辦法扼殺住兒子病態的心理。
姚麓也不能留了。
即便姚麓沒有被調戲的證據和證人,不敢輕易鬧到御前,單憑她迷得老二失了分寸,也不能留了。
賢妃站定,姚麓至今背後仍沒有人脈勢力,動她不難,雖冒險,但為了兒子,不得不行這步棋。
需要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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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季綰收到口信,隨春桃去往一處宅子,是德妃在外的私宅。
昨夜的纏綿感猶在,腰肢酸澀。
待走進房門,德妃正坐在窗邊數落姚貴嬪。
兩人在宮裡裝得水火不容,卻在宮外謀了面。
「事發時,你就該派人去知會我。你想息事寧人,人家賢妃可不是這麼想的,再晚些,我都未必救得了你。」
姚麓一臉難色,喻霧媚和太子剛被處死,陛下生了心病,懨懨不樂,若此時挑起事端,對陛下無疑是雪上加霜,繼而生出厭煩。
她不是心疼帝王,而是有多重顧慮,皇家薄情,復寵不等同於俘獲了帝王心,沒有實證的情況下,很可能被對方倒打一耙,到時候,帝王未必相信她。
德妃氣得牙痒痒,見季綰走進來,將人拉坐在身邊,繼續數落姚麓。
季綰聽完兩人的顧慮,不偏不倚,「貴嬪的顧慮不無道理,沒有證據,恐會遭到反噬。」
姚麓點點頭,示意自己就是這麼顧及的。
德妃搖了搖團扇,給自己降火,「不反擊就只有受氣的份兒,可即便受氣,也未必能相安無事。賢妃什麼德行,我再清楚不過,為了兒子,她也會冒險除掉你,即便錯不在你。」
姚麓握緊拳喃喃,「那該如何是好?」
季綰忽然開口,「除非......」
「除非什麼?」
另外兩人同時問道。
季綰看向姚麓,眼中幾許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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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杏花飄香,考生們聚集在貢院外等待禮部發放杏榜。
沈栩被擠在攢動的人群中,說不緊張是假,因鄉試考取頭名備受矚目而倍感壓力。
若是落榜,是否會被人嘲笑,說他沒有名師加持寸步難行?
等了許久,禮部官員攜杏榜前來,隨著一聲「預祝寒窗苦讀的各位如願以償」,杏榜被徐徐展開。
而擠在人群中的沈家人以及譚氏派出打探消息的魏管家都屏住了呼吸。
喧闐褪盡,鴉雀無聲。
沈栩怔怔望著徹底被展開的杏榜
弋
,目光發滯,視線似乎失去焦距,腦中一片空白,直到被凌雲猛地拽住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