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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特爾合上了信,臉上毫無喜怒,手上燃起的火焰瞬間吞沒了信紙:「走吧,葬禮要開始了。」

因為阿諾德並不信奉光明神,所以他的墓園也沒有選擇在神殿附近,根據他死前的遺囑,他的貼身侍從在屍檢後便把他火化掉,棺材裡放著的是他幾件貼身的衣物,艾斯特爾站在了靠前的位置——這還是侍從領著她站定的位置。

面紗遮擋住她大半張臉,可以看見她微微泛粉的嘴唇,就像是一片花瓣一樣,艾絲斯爾的手裡握著她自己紮好的一束花,是她特意準備的一束白百合。

埃德溫也來參加了葬禮,他穿著軍裝同樣站在前方,艾斯特爾偶爾能夠感覺到他的目光,她沒有回頭,這對未婚夫妻在整個葬禮過程,彼此之間都沒有靠近。

艾斯特爾的目光落在棺木上,就算是生前多麼位高權重,仿佛呼吸都可以掀起風浪,舉手便能讓掀起暴風的人物,死去的時候也不過是一副棺木被黃土掩蓋。

『阿諾德,你在死前是微笑著的,你感覺到幸福了嗎?』

這是一種永遠得不到驗證的想法,艾斯特爾靜靜看著黃土蓋上了棺木,她把花放在了他的墓前,白百合花在風中搖晃。艾斯特爾抬起頭,墓園附近種下的那個應有百年之久的蘭香樹的沉默屹立在一側,就像是一位靜謐美好的女士。

她收回了視線。

葬禮的流程異常的簡單,艾斯特爾正了正帽子,就在想要離開墓園的時候,有人叫她。

「艾斯特爾。」

葬禮結束了,埃德溫終於抓住了機會,俊美的青年走過來,他英俊無匹,就像是一尊完美的雕像。

他走過來,壓低了聲音:「你最近也要注意安全。」

他這句話不知為何,在艾斯特爾的心裡與路西菲爾那句叮囑重合在了一起,艾斯特爾並沒有道謝,她敏銳捕捉到了什麼,微微側過頭,少女的面容在黑紗下若隱若現,那種美麗中的神性似乎也明顯起來:「你好像知道了什麼,埃德溫·卡佩。」

她沒再稱呼他為殿下,直呼其名往往代表著施壓,埃德溫的臉上沒有笑容,他似乎很不解,解釋道:「只是因為帝都最近……您也明白,我有些擔心。」

謊話。

艾斯特爾沒有揭穿她,她只是收回了目光,說了一句「希望如此」後逕自離開了。

*

拉斐爾正在思考。

自從聽聞阿諾德·霍克刺殺身亡後,得知樞機主教死亡內情的大團長便極為不安,但拉斐爾、光明神殿的教皇,「聖冠者」卻非常平靜。

「真的會是她嗎?」大團長最開始還將信將疑,「她有這種能力嗎?」

教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直到現在,他也沒有給出一個準確的答覆。

但冥冥之中的直覺在對他說——是的,就是她,就是她下的手。

這種直覺自從出生便一直伴隨他,它時隱時現,但每一次應驗時都映照了某種不可知的命運,就像是一扇觀察命運的窗戶,他的老師曾說這是神明的恩賜,那個時候的拉斐爾謙虛著笑著,仿佛是在誠惶誠恐中畢恭畢敬。

誰也不知道他的心裡在罵著髒話,說著:「狗屎。」

拉斐爾在思考。

他在思考過去那個女孩,他有一雙看不透的眼睛,就在其餘神官為她的溫順和聰慧欣喜時,拉斐爾卻從她的眼底看見了冷漠與瘋狂。

就像是暴風雨前平靜的海面,隱藏在其下的是足以掀翻巨船的風浪。

也就是那個時候,拉斐爾對希貝爾產生了興趣,也因為如此,當她失蹤的時候,拉斐爾才如此可惜。

「你到底想做什麼呢?」

被特雷吉耶的人蠱惑了,成為了他們手上的那把刀嗎?不,特雷吉耶那個老狐狸根本不會做這種冒進的行為,連續殺掉兩位貴族(樞機主教默認為子爵)對她來講沒有一點好處,而且你,希貝爾·安德,也不會甘心成為別人的棋子。你與特雷吉耶,只怕只是相互利用的關係。

那這便是出自你個人的意志?我很奇怪,雖然你一直隱藏著你的瘋狂,但你也是一個冷靜的瘋子,就算你想要殺掉這兩個人,也沒有必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堂而皇之地下手。

是「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嗎?但根據我的了解,死者與你都沒有什麼糾紛。

拉斐爾覺得有些頭疼。

無論是從邏輯還是感情,他都想不透為什麼希貝爾會如此快,如此明顯,就像是她身後有一隻野獸在追趕著她,她隨手殺死了這兩個人丟到了身後,等一下!

拉斐爾的腦海里迅速閃過三秒,他想起了一些被譽為禁忌的魔法的內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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