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白義將軍圍我府宅是何用意?」張應池出了門,見狀怒道。
「張尚書稍安, 下官只是奉陛下旨意而已,並非對尚書不敬。」
「旨意?何旨意?」
「陛下聖旨,吏部尚書張應池以作妖書罪暫羈大理寺。」
「妖書?是何妖書?我從未作過。」張應池急急反駁道。
「您的那本《賢女傳》末卷涉嫌污衊聖母,便是妖言。好了張尚書,不如您親去大理寺,看看那本妖書,自然便得知了。」
張應池反而問了他另一個問題:「陛下可有明旨抄家?」
「並未。」白義答道。
「好,我可以跟你們去大理寺,但你們不可驚擾我的夫人。」
白義笑了一下,道:「您跟我們走了,陛下亦無抄家明旨,我們自然不會為難您的夫人的,這一點,您放心。」
「張尚書,請吧。」白義揚手,示意金吾衛開道。
齊珩還算顧忌著張應池這位文學大儒的顏面,一未加鐐銬,二未鎖囚車,派了馬車來,饒是白義也頭回見陛下如此厚待人的。
張應池看著面前那本《賢女傳》翻至末卷後,原本底氣十足,此時卻大驚失色,面色慘白道:「此書絕不是我寫的,我末卷寫的……寫的是漢朝鄧後,怎會是陳……聖母?」
「蕭公,此書絕非我所作,定是有人故意害我。」他朝著堂上的大理寺卿道。
大理寺卿也算與張應池相識多年,也不信他會這樣糊塗,但忍不住真相道:「此書非民間流傳的刊印本,而是從秘書省拿過來的原本。」
秘書省的原本,那必然是張應池所書的最初版本,這一點自然無可辯駁。
「這不可能,我送去秘書省的絕不是這個樣子。」
「但就是這個樣子,張尚書,我們到秘書省徹底查過了,只有這一原本。」
「可我當真沒作過這等妖言。」張應池面上茫然,不知如何能自證清白。
「張尚書,你除了送往秘書省的原本,府上可還留有手本,草稿之類?若是能找到,或許可以證明你的清白。」大理寺卿抹了抹鬍鬚道。
張應池細想了想,才想起有這麼個事,便急急忙忙道:「有,我府中還有草稿,蕭公可派人去取。」
「好,我這就上奏陛下,不過在此事查清之前,便委屈張尚書在我大理寺獄待上幾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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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一直被風吹著,再加上衣衫已被冷汗浸透,江式微只覺得身上很冷,忍不住輕咳兩聲。
甘棠見此急急忙忙為她披上了披風,面上有些焦急,她低聲道:「殿下,臣問清楚了。」
「那戲,是近些日子才在長安城流傳開的,起初是以戲摺子流傳開來,刊印與流傳買賣都極為隱秘。」
「後來見此戲摺子流傳極廣,不是什麼秘密了,便有人排成了戲,一家接一家,到最後成了當今最火熱的戲。」
「臣聽出宮採買的內臣說,那戲摺子便是改編自張尚書所修《賢女傳》的最後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