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進來的?」
江式微從他的聲音便知他還生著氣,便匆忙解釋道:「不怪別人,是我引走了他們。」
「我···我想和你聊一聊。」江式微的聲音很軟。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聊的。」
想到她做的事,齊珩心頭燃起一團火,轉身便要走。
「別走,明之,我們好好談一談,不成麼?」
江式微突然從身後攔腰抱住了他。
身後傳來溫熱的氣息,齊珩不由得腳步一頓,心中的那段朱弦徹底斷了,身體一僵,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放軟了些。
「你想和我說什麼?」齊珩握住了環住他腰上的那雙手,轉過身來拉開了他與她之間的距離。
「我,我是來和你坦白的。」
「對不起,我···我欺瞞了你。」
「那本書的末卷……是我寫的,當初我和你說,我會想你證明我有這個能力,之後,我聽說張應池作了賢女傳,我便想借他的東風幫我造勢。」
「所以寫了首卷與末卷,我想張應池與王鐸交好,所以我想通過他拉王鐸下水,我只是想讓張應池別再做這個吏部尚書以削弱王鐸在朝中的勢力,我真的沒想害死他。」
江式微早已癱坐在地,不顧及絲毫體面,顫聲說道。她眼角泛紅,整個人如同剝了殼的荔枝。
「然後呢?」齊珩俯下身靠近她問道,右手抬起了她的下頜,逼她直視他的雙眼,動作並未太憐惜。
事關重大,他怕自己會心軟。
「靜盈是不是已經向你招認,是我讓她將那兩份手稿送到柳治平手上的?」江式微反而問了另一件事。
齊珩並未回答她,只道:「你繼續說便是。」
江式微左眼悄然落下一滴淚,她直視齊珩,輕聲道:「不是我,那天我拿了《墨萱圖》來試你,我知你對她的在意,所以我害怕了,我知道那是你的底線,我不敢去碰···」
江式微的聲音漸漸哽咽。
「我害怕你知道這件事後會生氣,我害怕你會再也不要我,所以我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我把那兩個手稿燒了,但我真的不知道,靜盈什麼時候看見了,甚至還到了柳治平的手裡,我真的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流傳了出去。」
「其實,當我看到那個印本的時候,我……我就已經知道那是被替換過的,但是我沒有告訴你,我想讓張應池一個人擔了罪名,對不起,我···我是個自私的人···」江式微已泣不成聲。
齊珩看著她哭泣的樣子,心中戚然,見她的眸中坦然。
他知道,她沒說謊。
「我自私,我懦弱,我根本就沒有你想的那麼好,辜負了你對我的期望,對不起···」
淚水不斷噴涌而出,江式微怕他以為她是在用眼淚博取他的同情,便一直垂著頭。
她原以為她會害怕將一切吐露,卻不曾想說出之後是如此的輕鬆與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