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義屬實看不上他這般窩囊的樣子,直接拽住他的後領子,毫不留情地將他往前拖去。
盧楨一入推事院,范陽盧氏闔族皆慌,老太尉盧緹當場暈厥,闔族一團亂麻。
原想著若是三司,尚有打點的餘地,然偏是直屬天子的推事院,天子親信白義親掌,整個推事院密不透風,硬是半點消息都打聽不出來。
盧家的掌家娘子實在是走投無路,只好親自遞宮牌入宮求見江式微。
只還未說兩句話,便被江式微堵了回來。
江寧南氏何嘗不似盧家一樣慌亂?南窈姝數次入宮,江式微不能不見,然見了南窈姝便哭鬧不止,江式微又不好斥責什麼,又因這是國政,不好答允她什麼。
是以這些時日,江式微心煩意亂。
江式微長嘆了口氣,手扶在額間,倚在榻上。
聞余雲雁通稟東昌公主至,江式微只得強撐著身子起來,稍屈身道:「阿娘。」
「盧家和南家的事。」東昌公主瞧了她一眼,而後淡淡道。
江式微沉默不言。
「從小你便養在江寧,南氏於你是何情感,你該比我清楚。」
「是以,如今南氏有難,你該做什麼?」東昌公主盯著她慘白的面容,漠然道。
「求情麼?」江式微對上了東昌公主的目光。
「阿娘,有的情求得,但有的情不能。」江式微懇切道。
「那你便要眼睜睜看著教養過你的世伯被問罪麼?」東昌公主慍怒道。
江式微默然。
眼睜睜麼?那是養了她十五年的家族,她斷然不會眼睜睜看著。
東昌公主見她如此,反倒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惱怒。
「若南氏被問罪,江氏離那一日也就不遠了。」東昌公主轉過頭。
「你什麼意思?」江式微眸中閃過一絲慌亂。
不,不會的,江家不會參與其中的。
江式微試圖著讓自己平靜下來,只是她袖中的手卻不自覺地捏緊。
東昌公主冷笑道:「每年的監試選送生員的名單,我都知道。」
只一句便讓江式微如遭雷擊,甚至忘了動作。
「不應該說知道,更準確地說便是我安排的,我、南知文、王鐸、賀致我們都知道。」東昌公主一字一頓道。
她並不介意江式微知道此事,她知道就算江式微知曉了,也不至於蠢到去告訴齊珩。
江家與江式微是一體,一損俱損。
「每次的生員名單,會先送到我和王鐸的手中。」
「不必以如此震驚的神情看我,我和王鐸雖平時有些齟齬,但終究沒什麼血海深仇,既有共同利益,也不妨聯手一回。」
東昌公主聲音淡然,仿佛在說平常事一般。
她能有今日之權勢,一部分便是因為手中掌握著生員的名額,凡家中子弟欲參省試,必會來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