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褪去江錦書的鞋襪,讓她的雙足浸入水中。
江錦書輕聲阻止,道:「你別...讓人見了不好。」
齊珩朝她笑了笑:「有什麼不好的?」
「於禮不合。」
「這沒什麼於禮不合的,你是我的妻子,腹中又懷著我的孩子,我為你做什麼都是理當如此。」
江錦書低下頭,輕聲說著:「不是理當如此,是我欠你的,我欠你良多。」
齊珩為她一再寬恕東昌公主。
便是他不說,她也明白的。
齊珩垂眸,看著她發腫的雙腳。
他聽說,有娠之人到了月份後,雙腳會發腫,這是她為他受的苦,亦是她愛他的證明。他心憐地雙手覆上,輕輕按著,照著謝晏教他的去做,他搖了搖頭:「晚晚,以後不要再說你欠我什麼,你不欠我的。」
「可昭陵之事...」江錦書欲言又止。
齊珩道:「昭陵之事,誰做的,我一清二楚。」
「晚晚,這些事都不需要你去管,把一切交給我,我會處理好的。」齊珩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先前答應你的,我也會做到。」
他會將一切事處理好,也不讓她去為難什麼。
齊珩拿起一旁乾淨的巾帕,拭去江錦書腳上的水珠。
江錦書默然,良久,她才道:「明之,我相信你。」
齊珩聞言,抬首朝她笑了笑。
齊珩去後池淨手,高季見縫插針道:「陛下,大長公主在紫宸殿廊下等著見您。」
齊珩揚眉,笑道:「知道了。」
齊珩進內室,見江錦書靜靜地躺在榻上,齊珩湊近,將她身上的薄被蓋緊,他俯身在她額心處輕吻,他目光移下,隔著錦被,他輕撫她的腹部,他笑了笑:「我一會兒還有事,先回去,我處理完就過來陪你,好不好?」
江錦書捏著他的白色衣袍,聽他這麼說,倒也沒問什麼,只叮囑他要早些回來等等幾句。
齊珩又將錦被向上拉了拉,溫聲哄著:「快睡吧。」
江錦書點了點頭。
直至紫宸殿,齊珩還未入廊下,只瞧見那紫色的裙角,便已瞭然,他笑道:「讓姑母好等,是朕的不是。」
東昌公主垂眸道:「不敢。」
見今上回來,那守著的內臣忙將門推開,齊珩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隨後轉身道:「姑母請進。」
東昌公主深深看了齊珩一眼,隨後大步入內,齊珩緊隨其後,東昌公主步至殿中間後停步,齊珩並未止步,朝著書案後大步邁進。
齊珩坐在案後椅上,他問道:「姑母找朕何事?」
東昌公主捏了下掌心,隨後淡聲道:「顧昭容蒙不白之獄,妾心憐之,故來求陛下一個恩典。」
齊珩聞言,毫不避諱地笑了笑:「恩典,可不是這麼好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