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珩不耐煩地拽出被她握著的袍袖。
他側首,冷冷凝視她,一字一頓帶著絕對的冷漠與絕情,道:「江式微,朕留你一命,已然是天恩。」
「不然,你該是如你那母親一樣上路的。」
「別做不體面的事。」
她沒有說話,只呆愣愣地看著他。
齊珩嫌惡地撇過頭去,不再看她,江錦書只覺得身前偏左處在微微抽痛。
齊珩倏然轉過頭,狠狠攥著她的手腕,徑直要取下她那銀鐲,他力道很大,毫不留情,江錦書不禁喚出聲,然齊珩半分憐憫的神色都未施捨給她。
江錦書的手腕處通紅,那手鐲是齊珩生辰時,他親自給她戴上的。
她帶了許久,手腕有些發腫。
然齊珩生生將她手上的鐲子取下。
她疼得不禁落淚,齊珩卻不為所動。
見那銀鐲被取下,江錦書抬腳欲去奪,卻不料被齊珩生生踹在心窩處。
她摔在地上,四肢百骸傳來的痛感,她起不得身。
他拿出錦帕細細擦拭,而後小心翼翼地給懷中的女子戴上。
他溫和一笑:「婉婉,你喜歡嗎?」
崔婉朝他淺笑。
水榭旁,有樹枝隨風而動,湖水上有落葉漂浮。
江錦書靜靜地躺在地上,灰石磚的冷寒穿透她的衣裙,穿透了她的百骸。
她輕聲道:「明之,你不要我了嗎?」
齊珩嗤笑道:「朕此生有婉婉一人足以,你算什麼東西。」
「別礙朕的眼。」
「高翁,拖走罷。」齊珩冷聲下令。
江錦書驀地驚醒,她微微抬眼,齊珩握住她的手,喜聲道:「你醒了。」
江錦書惶恐地將他手即刻撇開,齊珩一怔,無所適從地垂下眼眸。
他儘可能讓自己的聲音更溫和些,他道:「晚晚。」
「別怕我,好嗎?」
江錦書聞聲不由一顫,她抬眼打量著四處,那些帶著淚水與苦恨的記憶,片片襲來。
她驀地抬手,摑了齊珩一巴掌。
巴掌聲音響亮,殿內女史頓時大驚失色,誠惶誠恐地跪地俯首。
齊珩被打得突然,他垂首苦笑。
眾人以為天子將大為震怒時,只見今上重新牽住皇后的手,牢牢地扣在掌心。
他另一隻手撫上江錦書的掌心,輕撫數下,看著她掌心的紅潤褪下。
齊珩笑得溫和,生怕聲音驚了她,他輕聲說著:「想罰我可以和我說的,這樣,反倒傷了你自己,不值。」
「手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