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瀾望著李行韞往床榻邊走去,一時覺得有些新奇,一向傲嬌矜貴,平日懶散得連坐在椅上都要半躺著的陛下,此刻在昏暗的燭火之下給她鋪床,瞧著莫名還有幾分乖順。
「陛下不問?」她望著李行韞,不禁問出聲。
「問什麼?」李行韞動作頓住,回眸望她。
自從適才見到她到如今要就寢,李行韞都未曾朝她問過什麼,依照往日李行韞的脾性來說,這很是反常。
「今日書房為何起火?我為何與父親一起......」葬身火海。
「許苕。」李行韞叫住了她,打斷了她未盡的話。
嗯?昭瀾抬頭直直看向李行韞,不明所以。
李行韞被昭瀾一臉怔愣的模樣逗得輕笑,搖了搖頭,道:「睡罷。」
「有什麼話明日再說。」
屋內熄了燭火,本就昏暗的屋內一下變得漆黑,兩人躺在床榻上,同床共枕,姿勢規規矩矩。
雖是常到李行韞的寢宮歇息,但兩人卻是一直都是分榻而眠,鮮少有這般同睡一張榻上的時候。昭瀾本以為今夜必定難眠,但卻是高估自己,今天情緒波折再加之坐了馬車,身體早已有些疲憊。
於是前一瞬還在嘟囔著「陛下,我睡不著」的女娘,下一刻均勻的呼吸聲便從她身上傳至李行韞耳畔。
李行韞側身一瞧,不可置信地低聲一笑,究竟是誰睡不著?
望著昭瀾恬靜睡顏,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指尖輕輕戳了戳那雪白軟乎的頰肉。白日那會見她,當真是狼狽的緊,面上到處都是黑漆漆的灰,偏偏還不自知,傻乎乎地就站在原地。
昭瀾問他為什麼不問起火緣故。他沒有回答。
只因他不敢問。
她今日命懸一線,若是起火之時便在書房,他不敢想,那將會是怎樣的情狀。
何況不論那許承直是否與她親昵,死的畢竟終究還是她的父親。
他不敢提起半分令她痛苦。
至於許府究竟是如何起火,究竟是誰想置她於死地,他都會查一個水落石出,還她一個公道。
第40章 母親 昭瀾這般想著,試探……
太祝丞府。
走水過後的書房, 如今只剩下廢墟一片,從這般景象實在是難以想像往昔建築何樣。
廷尉荊俶正將探查了一夜的結果一五一十稟報給坐於院中央的郎君。不料郎君聽後眉頭緊鎖,卻是不語,指尖有規律地輕敲。
半晌才聽見他略顯不滿的聲音:「便就這些?」
荊俶點著頭應下, 他的額間已然微微冒汗, 這許府的火勢猛烈, 書房幾乎被燒得一乾二淨, 勉強撿得那疑似許承直的屍體, 屍體幾乎化作焦炭, 仵作查探半日也只得了許承直死於大火這麼個結論,最大的發現便在於屍體的手部並不完整。
而此案中最大的疑點便是事發當時院子里的人都在幾乎同一時刻暈倒在地,失去意識。
這本是突破本案的最好出口,但在暈倒之人身上卻愣是尋不到一個共同點。從許府當日在院中的侍女、侍衛口述之中,除了暈倒的前奏相同, 都尋找不到一致的重疊之處。
「繼續查, 這幾日進出許府的人挨個給孤排查一遍,將所有可疑之人都揪出來。孤給你七日,七日後,孤要一個答案。」那郎君終於出聲,神情肅然,言語之中不容分說的威嚴盡顯帝王之色。
院中探聽到此消息的一侍女待人群皆散後回到府中庭院, 悄然附耳在盪藤蔓鞦韆的女娘身上。聞此那女娘臉色稍變, 起身欲行,卻忽地有一侍從上前通報。
「二娘子, 夫人喚您前去正堂議事。」
許臨嬋便只暫且作罷,同那小廝一道前往正堂。
正堂已掛上了白布,打好的棺材放置在臨時置辦的靈堂前, 便只等著廷尉府辦案後送來遺體,府中上下陸續開始打點喪事。
待到許臨嬋來了正堂側屋,才發現許臨婉與許苕都在,許府並無男嗣,此番便是將人都聚齊了。且一改往日的微妙氣氛,此刻三人雖都默不作聲坐在案前用著點心,但卻是莫名生出幾分和諧。
老早便到了的昭瀾得了一碗熱的紅棗桂圓湯,見許臨嬋來了,笑意盈盈,熱情招呼道:「二妹妹快來用點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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