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換馬,幾個人此刻正在一處山林歇腳,昭瀾索然無味地咬著饢餅,這麼幾日了前邊也未曾傳來新的消息,她整日心不在焉地遐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屈弦本就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昭瀾不說話,他們二人便就跟個木樁子般地杵在原地。而芮兒和那瑞福便是因生火升不起來還在一旁互相小聲嘟囔著。
「你平日是怎麼伺候娘娘的,怎地生火也學不會?」
「瑞福公公還說我呢?您是陛下身旁的大紅人啊,也沒見您會生火呀!」芮兒跟在昭瀾身邊久了,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如今也敢和瑞福嗆上幾句。
......
你一言我一句,二人拌嘴倒是著實有趣,
昭瀾聽著聽著漸漸回了神,她勉強笑了笑,望向一旁的屈弦,卻又是嘆了口氣:「屈大人,您是如何與陛下走散的?」
「娘娘叫屬下屈弦便是。」屈弦垂眸。
「我所引領的定勝軍是整個隊伍的先鋒軍,彼時回朝途中,我在前方探路之時,忽覺周遭異樣,為探查是否山林之境況,定勝軍分三隊進山林查探,最後只緝拿了幾個北羯餘黨,那時林路之中忽傳激烈之打鬥聲,我才驚覺原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待到我攜軍趕到之時,陛下與那北羯將軍已然一道跌入山崖。」
昭瀾點頭應下,抬頭一見屈弦垂著眼眸,整個人被沮喪與自責所籠罩著。
「若是屬下趕到及時,興許陛下便不會中了那北羯人的離魂散,更不會為了緝拿北羯將軍而跌下山崖....」
他的聲音愈來愈低沉,這是昭瀾認識屈弦這麼久以來,見到他展露最多情緒的一回。
昭瀾撿起地上的樹枝,隨手在地上畫著圈,她的聲音雖不大,卻聽起來令人安心得緊:「如今這麼些時日,前方的將士仍未傳來消息,這未必是一件壞事。」
「若是陛下性命危虞,自然會輕鬆找到陛下的屍骨,可如今什麼也沒有,這正正說明陛下還好好活著。」
她扔掉了斷掉的樹枝,拍了拍手,認真地望向他,鄭重其事道:「屈弦。」
「只有我們堅信陛下還活著,才有找到陛下的可能。」
屈弦聞言抬頭,望著那堅定的眸色,神色認真地點了點頭。
短暫歇腳過後,一席人再度踏上了趕路的途中,終於在第七日的清晨,趕至了那片名為虎豹嶺的山林。
下了馬,昭瀾瞧見了那許久不見的途安,他面上蓄起了鬍鬚,整個人瞧起來很是憔悴萎靡,在此處尋找陛下一月有餘,這麼大點地方卻是始終找不到陛下的蹤跡,痛苦與折磨每日都叫他心力交瘁。
他瞧見屈弦,面色稍稍鬆了松,猛地望見他身後的昭瀾,面露幾分詫異,但依舊上前行了道禮,不知為何,瞧見昭瀾的到來,他沉重的心竟稍稍安定了些。
雖不甘願承認,可事到如今,他不由覺得有這般能耐又聰慧的女娘在,或許他們很快便能找到陛下。
昭瀾瞧著周邊的人都瀰漫著一股死氣沉沉的氣息,似乎都已然對找到李行韞不再抱有希望。
如今已然距陛下失蹤已有一月,陛下又身負重傷,雖不願說出口,但他們都已經默認陛下定然遭遇不測。
饒是身後的瑞福也未曾料想到此處是這樣一番情況,他背過身子忍耐著湧上心頭的悲痛之氣,生怕自己的情緒影響到了旁人尋找陛下的決心。
昭瀾卻是冷靜得可怕,在她心中未親眼見到李行韞的屍骨,便是目前最好的消息。
囑咐完周邊的侍衛再度去尋找些許隱蔽的角落,昭瀾與他們也一道加入了搜山的隊伍。
時間焦灼飛逝,天色漸晚,卻依舊毫無線索,他們甚至一點破爛的衣角,一點潮濕的泥印都未曾尋到。
昭瀾的思路因漫長的尋找而變得紊亂,直直對著這山崖而下的便只有這片山林,在這片山林之中尋不著,真真是個奇事。
她闔上眼,重重地吐了口氣,她萬萬不能慌。
他們如今正處一個山谷之中,地勢低下,昭瀾仰頭環顧了一周,觀察著四面山崖,語氣仍舊鎮靜:「陛下從哪個山崖跌入?」
順著途安所指方向望去,那片山崖較為陡峭,一眼望去便是隱沒在大霧之中但卻依舊看得出幾分形狀的岩石,底下是茂密的山林。
「山崖底下的這片林子我們來來去去已然搜了幾百回,皆是一無所獲。」途安跟在身側補充道。
既然山林沒問題,這整片懸崖也沒問題,那問題會出現在何處?難道這山崖當真有吃人的本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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