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撐起上本身,回頭看向遲淵,他竟真的一刻不曾回頭,盤坐在角落裡,脊背挺直,一動不動。
借著頂上懸掛的燈籠,男人後背虬結的肌肉紋理清晰,緊繃得好像隨時出鞘的利劍,可再如何剛強,似乎只是表面。
他這般赤。裸著干坐一夜,鐵打的筋骨也熬不住江上的冷風,更何況,他的傷剛好沒幾天。
芙蕖看了他許久,若此刻遲淵回頭,定能看到她臉上反覆變換的糾結神態。
終於還是感性占據了上風,儘管芙蕖清楚的知道,這樣不合情,不合禮法,她依舊開了口,「要不,這披風分你一半?」
說完,芙蕖往他那邊挪了挪,不比謝家商船寬敞華麗,這艘小船空間低矮狹窄。
遲淵以為自己幻聽了,一開始沒搭理她,等芙蕖重複第二遍時,他才神色莫名地轉了過來,下巴幾乎能碰到芙蕖精秀小巧的鼻尖。
燭火微弱,光線昏暗,遲淵一雙墨眸亮得驚人。
「怎麼分?」
再開口,他嗓音低啞,透著幾分耐人尋味。
芙蕖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臉蛋,又開始燥熱起來,「就……躺好,不准動,我分你一半蓋著……」
越說越沒底氣,怕被遲淵看輕了去,她拔高聲調,解釋得振振有詞,「我只是不想你得了風寒,還要拖累我照顧你。」
「哦……」
遲淵拉長尾音,不懷好意,「你,確定要這樣?」
他挑了挑眉,看向披風滑落處,露出一小截白皙圓潤的香肩。
這主意甚好。
第55章 煎熬想入非非
起初,芙蕖沒想過自己的法子有何不妥,但當真正實操時才發現……
不是一般的尷尬。
縱使披風足夠寬大,可船篷狹窄,芙蕖自己躺著便罷,再加上一個人高馬大的遲淵,就顯得很是擁擠,即便兩人都側躺著,也難免肌膚相親。
芙蕖不得已繃直了脊背,感覺一側漏風,她便攏緊披風,將披風壓在身下,如此一來,原本夾在二人中間的一點褶皺被她扯平,溫熱的胸肌便毫無阻礙地貼上她的後背。
如絲綢般光滑的肌膚格外敏感,在他貼上來的瞬間顫了顫,芙蕖莫名口乾舌燥。
這不合理,一定是她的毒沒解乾淨,還有鴛鴦淚在身體裡。
芙蕖閉上眼,大氣不敢喘,生怕被察覺出異樣,語氣嚴肅的警告道,「……你離我遠些。」
耳後的聲音頗有幾分無奈,「沒地方了,再離遠些,我可就要掉江里了。」
芙蕖深深體會到,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管遲淵那麼多做甚,就讓他坐著,自己安安心心度過這一夜不行嗎?
這會兒後悔已是來不及了,芙蕖索性逼自己睡覺,極力忽視身後的觸感。
暗夜裡,遲淵的眼睛一眨不眨,他生得高大,即便側躺著,視線也高出一截,隱約可以看見少女半張柔和的側臉,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芙蕖煎熬,他又能好到哪裡去?
遲淵併攏雙腿藏好,不想讓她感到難堪,可他不是神仙聖人,更不是無知無覺的石頭,身旁就是自己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人,即便她里三層外三層裹成一隻熊,他也能想入非非,更何況眼下兩人幾乎是赤。身相貼,似有若無的少女體香環繞,這般香艷……
一股熱流湧上鼻尖,大事不妙。
遲淵下意識想要翻身,把鼻血堵回去,誰料他翻身的動作太大,直接扯動了披風,他不知道披風一角被芙蕖壓在身下,這一動作,芙蕖在披風的裹挾下,被迫翻了個身,最突出的兩團軟肉以極其生硬的方式撞了上去。
芙蕖疼得悶哼一聲,眼淚都快出來了。
遲淵一手捂著鼻子,聽到聲音,趕忙又轉了回來,以為芙蕖是傷到哪裡了,另一手便按了上去,等實實在在觸摸到了,綿軟的手感讓他頭皮一麻,渾身血液齊齊湧上腦門。
「流氓!」
芙蕖低聲驚呼,反手就是一巴掌甩過去。
掌風攜著少女肌膚上散發的淡香襲來,蠱得遲淵暈暈乎乎,等巴掌打在了臉上,他還沒反應過來。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遲淵難得心虛,望著與自己咫尺相對的憤怒小臉,眼神亂瞟,「我發誓,我真的……」
話雖如此,腦海里不自覺回味起那短暫的一瞬間,越想越熱,發誓的手剛舉起來,鼻血便嘩嘩往下淌,他趕緊縮回來,捂住口鼻。
這要傳出去,准能笑死人,活了二十幾
年,頭一回因為禁慾太久流鼻血。
遲淵欲哭無淚,這輩子沒這麼狼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