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離得太近,遲淵的狀況沒能逃過芙蕖的眼睛,隱約猜到他為何流鼻血,芙蕖羞憤欲死,這種事情,不止遲淵難堪,她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抬腳踢了踢,略帶嫌棄地催促,「趕緊去洗洗。」
「馬上。」
怕再惹惱了芙蕖,遲淵應得飛快,連忙躥出去。
芙蕖本意是叫他掬一把水洗洗便可,卻感覺小船一晃,緊接著噗通一聲,水花四濺。
不會是摸黑出去,一不小心栽進江水裡了吧?
想到這種可能,芙蕖的心猛然一跳,趕緊撩開船簾,「遲淵!」
剛喊出聲,漣漪陣陣的江面便冒出一個人頭來,雙臂用力扒住船沿,半截身子還泡在冰冷的江水裡。
遲淵抹了把臉,看清芙蕖臉上的擔憂,笑著安慰她,「沒事,我一會兒就好。」
「你……」
說完全不擔心肯定是假的,看他在水中冷得直哆嗦,芙蕖心就軟了,語氣也軟了,「你快上來。」
不顧夜晚寒風吹拂,她前傾身子,抓住遲淵的手腕,生怕他被江流沖走。
遲淵還想多冷靜會兒,又擔心芙蕖這樣堅持會讓自己著涼,便撐著船沿一使力,帶著無數水花翻入船中。
上了船,被風一吹,遲淵打了個哆嗦,抬手推開芙蕖,「快進去躲著。」
月照江水,泛起粼粼波光,折射在遲淵身上,讓他每一寸變化都無處遁形,翹得厲害。
芙蕖恨不能戳瞎自己,慌亂地鑽進船艙,拉起披風蓋住整個腦袋,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才有了新的動靜,遲淵輕手輕腳地打起帘子,順著縫隙鑽進來,看到芙蕖給他留了一個位置,無聲彎了彎唇。
躺下時,他刻意側頭多看了芙蕖一眼,正在裝睡的芙蕖似有所覺,睫毛輕顫。
遲淵看在眼裡,嘴角笑意愈發明顯,他單手枕著胳膊,就這麼躺了下來,泡過冷水,又在夜風裡冷靜許久,這會兒只要不出意外,他能堅持住。
遲淵如此想著,慢慢有了睏倦之意,一路獨自泛舟追趕,不敢懈怠,很是耗損精力。
聽到身後響起低緩均勻的呼吸,芙蕖知道他睡著了,便也安心合上眼。
幾個時辰後,天際漸漸泛起了魚肚白,芙蕖在模糊朦朧的光影中醒來,驚覺自己竟然縮在遲淵懷裡!
以為是遲淵夜裡趁她不注意,占她便宜,剛要踢人,才發現自己的腿還壓在遲淵身上,倒是遲淵,直挺挺地躺成一條,看起來安分守己,未曾逾越。
總不會是……她先動手動腳的吧?
芙蕖睜大眼,飛快回憶昨夜之事,若是夜裡冷了,她無意識靠近遲淵,也有可能……
想到居然是自己先越界,芙蕖小心翼翼把腿拿下來,準備挪回自己該躺的位置,頭頂傳來男人半醒不醒的輕哼。
芙蕖動作一僵,不敢再動。
遲淵裝模作樣打了個哈欠,緩緩睜眼,「醒了?」
「嗯……」
芙蕖胡亂應了聲,緊張又心虛地瞟了他一眼,卻發現他眼下掛著兩團青黑。
他沒睡好。
難道真的是自己睡懵了,半夜纏著遲淵,影響他休息?
芙蕖以手扶額,悔恨不已,她就不該睡的。
好在遲淵沒有追究,甚至沒有提起昨夜,醒了以後便到外頭取回衣裳,晾了一夜,雖未完全乾透,也能將就穿著。
把衣裳遞給芙蕖,遲淵自覺去到外面,他一個大男人,在哪兒更衣都無所謂。
芙蕖拍拍漲紅的臉,把紛雜的念頭全都拍掉,利索地穿上衣服,待兩人都收拾妥當了,遲淵划動船槳,順流而下,走出一段距離,他才問,「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芙蕖沒多想,「先去找表哥。」她意外跳江,謝萬鈞肯定會派人四處尋找。
遲淵沒說什麼,一路前行,總算在晌午時瞧見拋錨的謝家商船,果不其然,周圍散落數條小船正在江中打撈,有謝家人,也有漕幫的人,估摸著是謝萬鈞請來的幫手。
芙蕖出了船篷,立在甲板上觀察片刻,終於在一艘小船上見到了負手而立的謝萬鈞與謝安。
「表哥!」
芙蕖大喊,沖他們招手。
他們找了整整一夜,都在心中默認芙蕖已經不在人世了,乍然聽到她的聲音,謝安眸子一亮,在看到芙蕖身旁的男人時,嘴角不自覺往下一撇,其餘人也在看到遲淵時愣了片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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