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要換旁人說,或許還帶三分恭維。可從嚴煜嘴裡說出來,季窈就可以斷定是實打實的真話。
她終於高興了,偷偷樂呵著將小像揣回懷中,鑽進被子裡嬌羞地看著他。
「嚴大人過獎。」
後知後覺,他好像又越矩,對著人家女娘如此直接的一通評價,行為著實露骨。
季窈看著嚴煜剛坐下又站起來,侷促緊張到好像這不是他府上。恰好這時季窈肚子不爭氣地叫一聲,嚴煜如臨大赦,找藉口說吩咐廚房給她做早膳,再一次逃命似的退了出去,留下季窈在被窩裡咯咯直笑。
「呆子。」
真有意思。
待人走遠,她復將懷中小像掏出來,放在掌心反覆摩挲,嘴裡喃喃自語。
「這倒讓我寧願是你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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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在嚴府小範圍活動的這些日子,季窈才開始覺得身體健康的日子有多好。
她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嚴煜每日早出晚歸,忙的都是衙門裡人命關天,不能輕易同外人說道的案子。偶爾回府之時碰見季窈還醒著,扭不過她執意要聽,也會同她講上幾句。
這次中毒不比從前,五臟六腑的事兒,恢復極慢,只是她後背上的刮傷卻早已經好得連疤都看不見。
彩顰替她藥浴之時,瞧見她後背光潔一片,竟連一絲痕跡也無,更加感嘆起季窈天賦異稟,非常人之姿。
養病的日子裡,幸得南風館諸人。他們分成好幾撥,每天差不同的人來嚴府看季窈,同時給她帶點找樂子的東西。
蟬衣帶來的是書攤上新出的話本子,講的是詩書門第的大家小姐與那落魄書生的愛情故事;京墨帶來的是東街上手藝人吹的糖人,有小豬有牛犢,插在泥座子上一字排開,好看得很;商陸把從迷望山莊裡帶出來的兩個魯班鎖送了過來,叫季窈每日得空的時候解上一陣,說是可以讓腦子更活泛一些。
只是不見杜仲。
商陸臨走的時候,她沒忍住開口問杜仲那廝怎麼不來,商陸鬼靈精一樣笑得雞賊,湊到季窈耳邊悄悄說道,「我實話跟掌柜說了吧。這些個東西都是杜郎君一天到晚上街搜刮來,讓我們一個個給你送來的。」
季窈聽得眉毛上挑,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當真?你別是看他正同我鬧別扭,故意這麼說的罷?」
「自然不是。」說話間商陸又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上頭密密麻麻寫滿了藥材,「掌柜你瞧這個。」
「這是何物?」
「這是解毒的藥方。」他隨意翻開其中幾頁,指著上頭說道,「杜郎君知道是自己餵你吃的那顆丸藥造成你中毒昏迷,表面上雖然沒說什麼,我卻瞧見他那屋子到了晚上燈就沒熄過。三七進去打掃的時候才發現桌上堆滿了各類用藥用毒的書冊子,旁邊蠟燭一大堆,全都燃得只剩個屁股,可見他沒日沒夜研讀那些書卷有多用心。要不是咱們攔著,我看他都要親自以身試毒來給你找解藥了。」
「啊?這如何使得!他又不像我天賦異稟、百毒不侵,那劇毒吃下去還不立刻死了?你們可千萬看住他才行!」
他這話自然有誇大的成分在。見季窈上鉤,他又趕緊添油加醋說了很多杜仲的好話。楚緒在一旁替季窈整理好一些她日常要穿的衣服,實在聽不下去,站起身來拉過商陸朝他使眼色,商陸才稍稍收斂,將魯班鎖放在床頭,告辭了季窈同楚緒一起走出來。
「你編這麼多杜郎君的好話騙掌柜做甚?他倆日常鬥嘴大家都是習慣了的,不用你橫插一腳,他倆也沒什麼隔日仇。」
商陸正得意自己的編排起了效果,看一眼楚緒笑道,「這你就不懂了罷。若要說杜郎君與掌柜為尋常瑣事拌嘴,那自然是用不著操心。可如今掌柜對那探花郎知府另眼相看,你我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又如何瞞得過杜郎君?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若掌柜非要擇一良婿,我自然希望她能在咱們館裡頭選一個嫁了。杜郎君、京郎君、蟬郎君,再不濟哪怕她選了三七都好,嫁過去總歸還是咱們南風館的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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