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的屋子空著,你且暫時在那裡住下罷。」
赫連塵不依不饒,拎著濕衣服追上去問道,「誒方才夫人她為何要拿我同南星比?我那個小徒弟怎的不見了?」
杜仲置若罔聞,走進房間後轉身關門。
「還有那個嚴煜又是什麼人?夫人她罵我們幾個跟罵孫子似的……」
「砰」的一聲,木門已經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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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內經歷如此多事,季窈在床上翻來覆去,好幾次忍不住想下床再去瞧一瞧她那個死而復生的亡夫,想了想又躺回去。
如此反覆數次,終於在天際線擦亮之際才沉沉睡去。
誰知她睡得迷迷糊糊,忽聽門外似有打鬥聲傳來,聽刀劍碰撞之聲甚至還不止兩個人。
聯想到昨晚那個疑似她亡夫之人的到來,季窈從床上坐起身,披上外衫推門出來,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黑兩白,三個男人的身影纏鬥在一起的畫面。
「你們在做什麼?!」
第180章 京都密信 「窈窈你果然心裡有我!」……
與其說是三個人在打,倒不如說季窈看到的是杜仲一邊護著赫連塵不被刺傷,一邊用劍和京墨纏鬥。
赫連塵睡得糊裡糊塗,不知道京墨為何會在他亮明身份之後突然就動起手來,方才在杜仲聽見動靜趕過來之前他已經被京墨抓住好幾次按倒在地,說什麼也不准他起身。
此刻頂著被磚地摩擦破皮的腮幫子,他只顧貓腰躲在杜仲身後,手忙腳亂地躲避刺來的劍。
「都給我住手!」
季窈飛身躍起,穿過木橋直接朝三人衝過來。杜仲被她略帶薄怒的聲音吸引,側眸看她的功夫,京墨抓住機會一把將赫連塵從杜仲身後抓住後頸衣服提起來,像只犯錯被抓的貓兒一樣落入京墨手中,持劍被抵住脖子,動彈不得。
她原本只是想阻止三人打架,卻沒想到京墨的目標居然是赫連塵,女娘落地的同時奔著那銀白色的劍刃而去,杜仲見狀趕緊把她拉到自己身邊,阻止她朝京墨二人撲過去,同時舉劍對準京墨,鋒利的劍尖停在他下頜。
打鬥的聲音將楚緒和三七喚來,看著面前混亂的場面和莫名多出來一個人,皆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季窈以為是她這個不爭氣的亡夫又闖禍,煩躁不安道,「你們到底在打什麼?赫連塵,你又如何得罪京墨了?」
身後楚緒和三七聽她喚莫名男子「赫連塵」,一瞬間變了臉色。
他倒是委屈得很,「我就在屋子裡睡覺,啥也沒幹啊……」
「嗯?」京墨手上劍刃再近一分,幾乎就要觸碰到赫連塵滾動不止的喉結,眸光暗閃,緩緩說道,「時隔一年,赫連兄真是讓我久等。如今你既再回來,就休要想著再逃走。」
杜仲按住身前躁動不安的女娘,對他所言不以為然,「赫連兄並未在神域境內犯事,你沒有理由扣住他。」
抓住赫連塵的手絲毫沒有要鬆開之意,京墨目光在面前所有人臉上掃過一圈,決定開誠布公道,「前朝餘孽,按律當斬。」
「什麼?!」
此言一出,不光季窈和身後的夥計,就連赫連塵自己都吃了一驚,欲轉身回看他被扣住肩膀,心驚肉跳問了句,「你都知道了?」
他是神域前朝皇帝赫連元雄長子的事,只在一年多以前同杜仲說過。這神域之中赫連一姓不算罕見,他自認從未對除杜仲以外任何人說起過自己的身份。
京墨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同杜仲冷聲說道,「他沒有犯事,不過只是一時尚未得逞。我現已查明,他去年深入苗疆偷盜和如今改頭換面,都是意圖謀反,企圖顛覆神域太平盛世之不軌舉動,自然可以將他先斬後奏,以儆效尤。」
赫連塵看他義正嚴辭,嚇得雙腿直抖,「不是!我沒有!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可一字不認的,你快放開我!」
「你詐死之前寄往家中的信函如今都在我這裡,你還想狡辯?」
「什麼?」赫連塵眉頭蹙緊,只能用眼尾餘光看他,「難怪我娘和二弟都不知道我詐死的事,原來信都是被你攔截的!你到底是誰?」
杜仲凝住面前風姿俊逸的墨袍郎君,將他嘴角淡淡譏諷收入眼中。
「如此勞神費心也要將前朝遺孤抓獲歸案之人,還能是誰?——他是朝廷的人。」
聽到朝廷二字,赫連塵嚇得腿腳發軟,「怎麼可能?你我相識明明是因為去年你在龍都城外被人尋釁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