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找人故意安排,引你上鉤。」
「可我那時遠上苗疆,你也曾多次幫我給我娘和二弟送信……」
「——那是他想在得到你和你家人信任之後,將你家中其他人引上龍都,一網打盡。」
杜仲幾乎都猜中,京墨看向他的眼神中帶著欣賞,「聽上去,杜郎君坦蕩得好像你沒有任何隱瞞之事一樣。」
赫連塵思來想去,無法接受自己推心置腹的兄弟原來一直憋著心思想要自己的命,不顧劍刃鋒利,轉過身來看他,「那為何你不在去年我向你們坦白一切之時就殺了我?!」
京墨的表情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測,面對他的質問,面不改色道,「因為那時候你突然告訴我,你還有個弟弟。據史料記載,當年赫連元雄薨逝之時,你的娘親,也就是皇后夏氏懷胎剛三月有餘,沒人料想到她這一胎能平安降世。」
「你這個背叛兄弟的叛徒!」
「我從未說過我不是朝廷的人。」
「夠了!」
季窈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腦子裡塞進去太多信息一時間理不出頭緒,讓原本就思慮煩擾的大腦更加混亂。
她捂著耳朵喊完,見面前三人都側過臉來看她,垂下雙臂淡然道,「放開他,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一件件慢慢交代給我聽……」
圓睜的杏眼一一掃過三人面孔,條理夾雜著無奈。
「……如果你們還認我這個掌柜的話。」
整個南風館後舍一時間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杜仲遞來一個擔憂的眼神,緩緩將架在京墨脖子上的劍放下,但京墨卻沒有放。
「我不能再給他逃走的機會。」
季窈如今看見赫連塵就心煩,揉著太陽穴轉身,無所謂地朝京墨揮手,「你把他捆起來就是。」
某些人聽見這可不樂意了:「夫……窈窈你怎麼能如此對我?」
「再亂喊,連嘴也一併給我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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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館二樓雅舍,不斷有茶香飄出的房中,季窈與京墨、杜仲相對而坐,一臉戒備地看著他們。赫連塵則雙手雙腳被綁,扭成一朵麻花似的坐在京墨和杜仲中間,防止二人一言不合,再次開打。
茶湯蒸騰的霧氣暫時驅散季窈心頭寒意,她再次飲盡杯中茶,抬頭看向赫連塵。
「所以你當真是神域前朝皇帝赫連元雄的兒子,去苗疆偷東西是為了借苗巫神力復國篡位。」
「是復國不是篡位。」他斜身旁京墨一眼,似乎對京墨將自己看作反賊十分不滿,「這天下原本就是赫連氏的,南宮狗賊才是謀朝篡位之人,天下人盡皆知,只是不曾當著做這些人的面宣之於口罷了。」
季窈懶得聽他狡辯,目光又移到京墨身上。
「所以,你當真是京都里派來抓他的朝廷命官。」
斯文俊秀的郎君溫吞不改,微抿一口茶水後淡然開口道,「大理寺卿方仲晏之子——方言鶴。我在朝中並未擔任任何職位,來龍都調查前朝餘孽一事,不過是借我爹急於爭功為由,完成一個故人的心愿。之所以拖到現在,想借赫連塵之手引出剩餘所有赫連氏餘黨是原因之一,還有一個原因是近日京中怪事頻發,我爹連發三封信函急召我回京,我必須在離開之前殺了他。所以上次杜郎君將他放走,我才會如此生氣。」
「你真要為了那個謀朝篡位的昏君殺我?你和你爹都只是愚忠!」
赫連塵突然激動起來,在蒲團上掙扎亂動,撞到桌角,引茶盅叮噹響。
「南宮狗賊弒君奪權,殺害當時包括我爹在內的三十二名皇宮中人,踩著屍身血海登上皇位是整個神域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你們為何要視而不見?為何不能還我赫連氏族人一個公道!?」
京墨罕見地有些氣短,因為從未深入了解,對他說的話也了解不多,「如今太平盛世,神仁宗勤政愛民,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市井百姓,對仁宗之仁政無不稱讚……」
「那也掩蓋不了他弒君奪位的事實!」
赫連塵幾乎是用吼的說出這一句,他一貫吊兒郎當的模樣在此刻變得嚴肅而悲壯,從小到大躲避官兵追捕的這些年所受的苦,在這一刻得以稍稍釋放。=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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