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銜雪說得篤定,北川求饒的動作都停下了,他轉念想到衛銜雪寢殿裡那一盤直接擺出來的青蓮酥,覺得屆時撞破要更為難堪,他將喉間的話咽了回去,不吭聲了。
褚黎竟也被衛銜雪唬了一下,他抱著手想了會,先踢了那御膳房的小太監一腳,覺得不解氣,轉頭去要鞭子,一邊道:「你不承認?本殿下有的是法子讓你承認。」
衛銜雪抬眸往後看到褚黎的動作,當即往地上跪了下去,「殿下明鑑。」
他直接閉上了眼。
褚黎看不慣別人寧死不屈的模樣,想也不想一鞭子揚了起來,旁人不敢攔,只好噤聲倒吸了口涼氣。
「三殿下——」偏偏一個聲音從中打斷,話里調笑:「今日又是哪個不長眼的惹到你頭上?」
褚黎動作一頓,竟然沒打下去,他紆尊降貴地回了身,「褚寒?」
江褚寒慢步走過來,身後跟了四五個太監,全是洪信身邊的,那幾個人待在御前褚黎認得,他皺眉:「你怎麼來了?」
江世子與三殿下聚首,周圍的人各自行了禮。
「三殿下好興致,我自然是來湊熱鬧的。」江褚寒過去攬了下褚黎的肩,他低頭指了眼衛銜雪,「這人是怎麼得罪你了?」
褚黎看到那幾個太監頭疼,「父皇讓你來的?」
江褚寒還看著衛銜雪,「陛下怕你遲了宴會,讓我來看看。」
聽到父皇不是責備,褚黎也想起了剛才的事,他生氣道:「宮裡誰不知我愛吃青蓮酥,就這個不長眼的質子,竟然敢讓人偷拿我的東西,今日還在此巧舌如簧不承認,若不是他拿的,御膳房的東西怎的會不見?」
江褚寒聽了因果,「嘖」了一聲,「那的確有些過分。」
「就是!」褚黎聽到江褚寒同他一邊,他起了勁,還想繼續打人,誰知江褚寒撥開了他,顧自站在了衛銜雪跟前。
「衛銜雪。」江褚寒略微彎了腰,「你拿了嗎?」
衛銜雪露出一副無害的表情抬眸,「世子明鑑,不曾拿過。」
「那就有些不好辦了。」江褚寒直起身,他想了想,把褚黎抬起的手拉下了,「各執一詞,改日他這個燕國質子出去說我們梁國陷害侮辱,那就是落人話柄,那……」
江褚寒摸了下巴,又展眉道:「那不如進去搜搜,有了物證,才好找他的麻煩。」
褚黎覺得合適,他白了衛銜雪一眼,「找到證據,我就不信他還能嘴硬。」
「走吧。」江褚寒邁出一步,就要帶著人往烏寧殿裡走。
「褚寒——」褚黎馬上又拉住了他,他嫌棄地往烏寧殿裡看了看,「裡頭跟個冷宮一樣,你進去做什麼?」
江褚寒回頭笑了一眼,「新鮮,玩兒。」
他低頭看衛銜雪,「質子不起來引路?」
衛銜雪從地上起來,「世子請。」
江褚寒就跟在衛銜雪身後,同他進了烏寧殿,後頭的褚黎有些不情願,但他一咬牙,也跟了過去。
江褚寒幾乎與衛銜雪並排,「衛銜雪,你還真是有些陰魂不散啊。」
衛銜雪垂著眼,並未回他。
江褚寒不滿意,他又道:「你早看見我了吧,小狐狸。」
衛銜雪是看見江褚寒遠遠來了,褚黎抬鞭子的時候他就賭了一把,他偏頭笑了下,「世子大恩,我一向是記得清楚的。」
「你這話說得怪。」江褚寒邁過門檻,屋裡有些冷,「我像是被你當了槍使。」
衛銜雪穿過屋裡,他聲音輕飄飄的:「哪敢。」
江褚寒皺眉。
但他腳步又停了下來,江褚寒遠遠站在門邊,目光不過隨意地在屋裡掃了一眼,就已經看到了桌上放置的一盤青蓮酥。
他斂眉,聲音忽而冷了下來:「衛銜雪,你膽子還真是有些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