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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霽輕輕笑了笑,他把手伸進袖子,從裡頭掏出了本書,這書頁有些皺了,邊上卷了邊,看得出來翻閱了很多次,封頁上邊卻只寫了簡單的《雜記》二字。

他將這本雜記置於桌上,又將書頁翻開,裡頭夾了張紙頁,紙頁折著,字跡隱了大半,只有結尾的落款在參差的地方突了出來,上面一筆一划寫著「張隨」。

褚霽將這名字藏進了書頁。

……

*

衛銜雪在驛站養了一日,第二日就被宣召回了宮。

這次宣召有些突然,從前被隨意對待慣了,衛銜雪沒想到永宴皇帝會親自見他。

但他去得又有些不巧,陛下正見著人,這次他是陛下傳召,小太監把他請進了屋檐,隔著一道門,衛銜雪能聽見些裡頭的動靜。

永宴帝是傳了三皇子褚黎過去考教功課,衛銜雪想起褚黎沒什麼好回憶,但這番應當是託了江褚寒的福,褚黎找他的麻煩沒那麼勤了,衛銜雪已經很久沒見過他。

不過這三殿下還和以前一樣,仿佛次次過來都有挨罰的志向,答得不好老是挨罵,後來學得聰明了些,今日過來好歹準備了,也算回得中規中矩。

這次陛下似乎問得比往常滿意,就提到了戶部擢升的人選,已經是秋日了,年末戶部侍郎告假回鄉,那邊要空出個人來,他問褚黎心中可有合適的人。

京城裡雖然明面上沒有勢力各方爭鬥,但手底下培養門生都是心照不宣,果不其然褚黎說了個叫「婁平修」的戶部主事,這人……

衛銜雪還沒往下想,忽然有個小太監替他挪了個凳子過來,衛銜雪規矩站了許久,還有些頭疼,這番像是雪中送炭,他抬頭道謝,發現還是啟禮。

小公公和善地關照了他的傷。

思緒打斷,裡頭的動靜也快結束了,不一會兒褚黎從裡面出來。

衛銜雪站起來去給他行禮。

褚黎今日心情還不錯,出來的時候瞥了眼衛銜雪,差點沒認出來,走出兩步又重新回來打量,只是他剛要開口,啟禮就從御書房裡出來了,「衛公子,陛下傳召。」

褚黎話停在嘴邊,只冷冷笑了下,放過他似地走了。

衛銜雪這才進了御書房。

御書房裡熏了淡淡的香,聞著寧靜心神,衛銜雪徑直過去,對著上面規矩地行禮跪下,謙卑地將頭磕得很深,他聲音還啞著,只能沙啞小聲道:「拜見陛下。」

好在御書房安靜,這聲落得還算清楚,衛銜雪有些惴惴不安的,御書房的地板比他想的要涼,額頭磕在地上,像是醒著他昏沉的思緒。

永宴皇帝眼裡的衛銜雪像是一團蜷在地上,他定著目光仔細看了這個身在大梁的質子,人有些看不出身量,只覺得人消瘦,但他許久沒有反應,一旁的洪信都要以為陛下沒有聽清,洪公公剛要救場,陛下伏在案邊問:「聽聞你昨日受傷,今日可有好些。」

「多謝陛下掛懷。」衛銜雪忍著喉中癢意,針扎似的道:「並無大礙。」

永宴帝這才喊了平身,「既是受了傷,便坐下吧。」

「多謝陛下。」衛銜雪落了座。

永宴帝接著道:「驛站那案子,是你同褚寒一道辦的吧?」

「回稟陛下……」衛銜雪深呼了口氣,正要說,可他一口氣岔在喉中,忍不住咳了起來,他止住才侷促地抬頭一眼,似乎要去看陛下有無生氣,可這一下竟然當即和永宴帝對視了,陛下天生眉眼和善,給了衛銜雪那眼神深刻的錯覺。

他還是有些怕人怪罪。

可緊接著永宴帝揮了揮手,後邊立即有人托著紙筆過來,還有太監在衛銜雪手邊擱置了茶水。

衛銜雪小心翼翼的模樣看得人有些憐愛,他站起來要朝陛下跪下去,被永宴帝攔了,「不必多禮了。」

衛銜雪啞聲道:「多謝陛下。」

等人拿過筆,陛下才道:「那案子了結,褚寒寫了摺子過來,前後經過朕已經知曉,使臣遇難朕也覺得痛惜,但真兇如今也算伏法,也該到了兩國交涉的時候,你身為燕國皇子,此事你是何看法?」

衛銜雪垂首聽著,他筆尖沾了些墨,「使臣入京,乃是為了兩國和睦,無辜遇害算是憾事,此事臣……」

他筆尖停頓,一時不知如何自稱,「身處其中,論及真兇過往,其實都因戰事當前生靈塗炭,余恨難除本是常情,可波及無辜當屬不該,使臣大人被傷及性命,世事無常之外,也不可否認事在人為。」

衛銜雪的字寫得工整,被後面的啟禮一一讀了,他聽著陛下並無反應,才繼續寫:「不過兇手已然伏法,也算慰藉使臣在天之靈,衛銜雪身為質子,不敢忘卻此來大梁初衷為何,一切皆以兩國大局為重,全憑陛下定奪。」

他一個質子,就算是心有不甘,肯定也不敢說什麼要一個說法,他若明智,為了往後日子如何,怎麼也不可能駁了梁國皇帝的意思。

衛銜雪將筆放下,他垂目坐好,像是不敢觸怒了天顏,一旁的啟禮見那頁寫得見尾,捧著紙頁送到了永宴帝案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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