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人一會兒就跟過來了,衛銜雪隔著朦朧的熱氣看不大清,等他伸手去摸衣服,才發現自己放衣服的地方空了。
屏風擺置在門口,衛銜雪衝著門邊就惱:「江褚寒!」
朦朧的人影在屏風後動了動,盯著浴池的江世子緩聲道:「身子這麼單薄,侯府的廚子也養不出你身上幾斤肉。」
浴池裡立刻「撲通」一聲,衛銜雪又重新下了水,他方才找衣服從浴池裡站起來,人影模糊地透過了屏風細密的針腳,落進了江褚寒觀賞的眼裡。
衛銜雪埋在水中,臉上耳垂全都紅了,「你拿我衣服作什麼?!」
江褚寒站在屏風後一笑,「你那衣服穿了幾日,我讓人拿去洗了。」
「……」衛銜雪的手撥了下水,「那我穿什麼?」
「你著什麼急啊,本世子還能讓你沒衣服穿?」江世子在後面揚了揚手,胳膊上正掛了衣服,「這浴堂沒有別人,我手裡就是衣服,你來找我拿就是。」
「……」這人擺明就是戲弄,衛銜雪冷著聲就說:「你要能脫光了拿衣服進來,我就敢過來找你拿衣服。」
江褚寒一曬,「要這樣坦誠相待嗎?我有什麼好不敢的。」
「……」衛銜雪呼吸一沉,「江褚寒,要耍流氓你出去耍!」
「怎麼說不了幾句就著急。」江褚寒輕嘆了聲,「那你不過來,就是想讓我進去了。」
「你……」衛銜雪語塞了片刻,他又往浴池裡沉了些,雪白的肩頸也蒙了水汽。
江褚寒在屏風後挪了挪步,「也不知你在我面前羞澀些什麼,把你看完了也看不出什麼新的名堂。」
他隔著朦朧的水汽還真走進來了,衝著水池裡那張有些泛紅的臉瞧著,「美則美矣,脾氣大了些。」
「真想磨磨你的銳氣,讓你下回不敢對我甩臉色,可惜了……」江褚寒走近過來,將手裡拿著的衣服放在身前,像怕被生氣的衛銜雪澆了水,他嘆氣道:「我這人心善,見不得美人垂淚,拿你衣服也是出於好心,本世子給你裁了新衣裳。」
江褚寒這自顧自地說著,看不清衛銜雪如今的臉色有多難看,他站在浴池邊上,把衣服垂了個邊角下來,「真想逼你喊我一句夫君。」
衛銜雪二話不說,騰起手來就將衣服邊角抓住了,他拉扯衣服,咬著牙說:「鬆手。」
江褚寒好心道:「真拿你沒辦法。」
接著他還真手一松,衣服嘩嘩地垂下來,差點落在水池裡,衛銜雪手舉著衣服並未細看,言簡意賅地喊人走:「你出去。」
江褚寒一點也不見生氣,只幽幽喊了聲,「小白眼狼。」
他緩步轉身,當即被衛銜雪從後面澆水一甩,水珠子揚起來朝江褚寒身上灑了過去,可江世子身影像條泥鰍,偏身一步就躲過了。
他重新回到屏風後,「你說你跟我發什麼脾氣,到最後還不是……」
「江褚寒——」等不了多久,衛銜雪的聲音忽而一高,他氣惱地把人打斷,「你……你混蛋!」
他咬著牙一字一句:「你拿的什麼衣服……」
聽著這人惱怒極了的話,江褚寒自個笑了一笑,故意道:「你不喜歡嗎?」
「本世子……」
江褚寒話沒說完,突然就聽見身後悶聲一響,像有什麼東西狠狠砸在了屏風上,接著那屏風當頭就倒了下來,江褚寒聽著聲音一退,屏風「哐當」一聲倒在地上,差點就砸了他的腦袋。
「……」江世子望著人道:「衛銜雪,你脾氣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