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褚寒抬起頭道:「這話你再說一遍。」
這話正經又認真,衛銜雪是想哄人,可有些話說了一遍就算妥協,再多過猶不及,他隔著面紗,臉上的表情只有微微上揚的唇角能透出來一點,他對人望上兩眼,就回過了頭。
門窗上糊了朦朧的一層紙頁,衛銜雪看著外面緩聲道:「時辰到了。」
跟著外頭鑼鼓一響,滿樓的雅間與茶房外邊都站了酒樓里的夥計,他們手中的鑼也一道敲響了聲,接著一個巨大的彩球從那樓頂正中隨鑼鼓聲炸開,紛飛的彩紙嘩嘩落得像漫天七彩的飄雪,將整間蘊星樓落成了紙醉金迷的生意場。
第63章 :好…
敲鑼打鼓的聲響尚在門外,門口候著的夥計負責替雅間裡的貴人傳話,只隔了一道淺薄的模糊門窗。
衛銜雪才要轉頭,忽然身前一道人影壓了上來,江褚寒不知什麼時候就從座椅上起身,在衛銜雪回過頭的片刻間到了他身後,一霎間兩雙眼睛對視了會兒,江褚寒按著衛銜雪的肩膀就將他往門窗邊推了過去。
門窗之間隔了道牆,兩邊都能模糊地看到屋裡屋外的情況,衛銜雪被推得有些不穩,措手不及地就被他按在了牆面上。
拍賣開始,今日是蘊星樓的紀掌柜親自揭了幕,槐安閣的閣主齊翃坐鎮高台,將今日要賣的東西展出開價,又有一旁多雙眼睛盯著,保管今日難出什麼岔子。
樓里大多的門窗都開了來聽動靜,江褚寒這邊的窗子還關著,糊了紙頁外面的動靜聽著小些,可兩人靠著牆壁,外面的人聲鼎沸仿佛就在耳邊。
衛銜雪的心霎時間跳得似乎同外面一樣響,「你……你幹什麼……」
一扇牆太薄了,兩人離外邊太近,衛銜雪連聲音都不敢太大,江褚寒把他推到牆上,按他肩膀的手並未鬆開。
江褚寒直勾勾地盯著低他些許的衛銜雪,「你方才說什麼?」
江世子嘗夠了衛銜雪欲拒還迎的把戲,模稜兩可的話落在他的耳朵里空有猜測,誰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麼別的意思,他把衛銜雪的肩膀按在牆上,些微挪手就摸到了他心口的位置。
江褚寒道:「侯府關不住你,到今日我也覺得你不會真的留下,所以你剛才那話什麼意思?」
衛銜雪低頭看了眼江褚寒的手,外頭聲若洪鐘,江褚寒就是貼上去也聽不見他的心跳,何況片刻間衛銜雪定了定神,但剛才那話在江褚寒耳中,真的有這麼驚心動魄嗎?
他抬眼道:「世子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嗎?」
「你最會跟我模稜兩可地打擂台,跟我說一句實話有那麼難嗎?」江褚寒抵著人不松,他也壓著聲道:「錢財名利,我江褚寒說不出什麼身外之物的話,沒有這些我什麼都不是,可這些東西你想拿去嗎?」
「衛銜雪,就這樣你拿不走。」
衛銜雪被他抵著,「那你要我給你什麼?」
江褚寒目光灼灼,他盯著人看了半晌,認真又直接地說:「我要你把自己給我。」
他一字一句地問:「你能給嗎?」
外頭鏘然一聲響了鑼鼓,正正接在這直接的一問之後,在衛銜雪心裡卻還不如那一句來的聲若洪鐘,但江褚寒也不是第一回說這般話了,他是受了人三言兩語的撩撥,就會自己橫衝直撞過來,管你是不是真的情根深種,他能將生出的枝丫一併橫生過來,就是無意也都變成了滿天的枝繁葉茂。
「我……」衛銜雪還真一看,四處都是枝葉了,如同枯木逢春。
他這才一開口,江褚寒仿佛不想聽他說什麼模糊的話了,他低著頭就往衛銜雪嘴上吻了過去,可那一下他只觸到了面紗下面的柔軟,他嘗不到什麼味道,輕輕的觸碰間臉上生冷的面具也撞到了衛銜雪的臉。
江褚寒只碰了一下就仰起頭,「你說。」
衛銜雪的呼吸重了半分,「我給不了你毫無保留的……」
江褚寒只聽了一半,他面具下眉頭一擰,聽到一個「不」字就將臉上的面具掀開了,他碰了下衛銜雪的額頭打斷他的話,把他的面紗也一併摘下,跟著就朝衛銜雪嘴上重新親了過去。
江褚寒這一次親得如同攻城略地,那一下幾乎撞得衛銜雪後腦勺都狠狠頂上了牆壁,他仿佛天生就知道怎麼撩動衛銜雪的情/欲,他的手將他的心口按得很重,又用一隻手把他腰也攬過了,圈在牆壁與胸口之間方寸的距離里,他吻得要奪走人的呼吸魂魄。